但陆自尊那些工资，也只能够支撑这个家庭生存下去，存钱，都是不容易的事情。可三年前，严娟小腹总是疼，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查处子宫里长了肿瘤。
严娟发现子宫肿瘤的时候，肿瘤已经很大了，她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子宫摘除术。那场手术，花了两三万，报销了一部分，却也将家里仅有的一点存款给花掉了。
存款花掉了，不是最让严娟心灰意冷的，真正让她难受的是手术后，她上了年纪，已经无法满足陆自尊了。
夫妻床笫之事不合，是很影响感情的。
去年，陆自尊工作的那家货运公司关闭了，陆自尊又失了业。
夫妻感情出了问题，又没了工作，家里还有个女儿要读书。陆自尊着急了一段时间，就日日夜夜用酒麻醉自己。
这一年里，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还赌博酗酒，这些严娟都知道，但她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陆自尊骂完了，又拿起筷子重新吃了几口。
这时浴室门突然打开了，陆自尊闻声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套装睡衣的少女走了出来。
这少女不是陆晶晶，是陆饮溪。
四年前，陆奶奶到底还是生病去世了，陆饮溪住进了二叔家。她知道二叔家家境情况不好，而她父母留给她的存款，也只够她读书到高中毕业。
以后读大学的学费跟生活费，还得她自己赚钱。
陆饮溪这几年都没有买过一件衣服，一年到头，就花点钱买学习用品和内衣物，跟生理用品。
陆饮溪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陆晶晶穿过不要的。这衣服穿在自己家里女儿身上普普通通的，穿在侄女身上，却提高了几个档次。
这侄女，长得可比她妈年轻还要漂亮！
陆自尊眼前一亮，心里闪过一些个模糊的不耻的想法。他摇摇头，驱散走那些想法，才问陆饮溪，“饮溪啊，你姐姐呢？”
少女抬头看着陆自尊，十四岁的她，长得特别好看，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像麋鹿似的，特别好看。
陆饮溪说，“姐姐跟朋友们出去秋游了。”见陆自尊脸颊有些红，就问陆自尊，“二叔，你是又喝酒了么？”
陆自尊目光一沉，直接忽略过这个问题，问她，“你婶婶呢？”
不知为何，二叔那眼神让陆饮溪有些怕。
她指了指主卧室，才说，“婶婶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头疼，在睡觉。”做饭的时候，严娟就一直说头疼，陆饮溪写好了作业就主动帮严娟做了饭。
“哦。”陆自尊的表情像是有些失望，陆饮溪猜不透他在失望什么。
陆自尊又重新拾起筷子，吃了一筷子冷了的猪肝，又说，“猪肝老得都咬不动，你婶婶做饭越来越差劲了。”
二叔成天都在抱怨婶婶的各种不适，陆饮溪听得多了，也习惯了。
婶婶都对此习以为常了，她看不惯又能怎样？
寄人篱下，很多时候，陆饮溪看得惯看不惯，都只能忍着。
她回房去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然后就抱着盆子去将今天的衣服搓了一把，挂起来，就回房间去看书了。
陆家的房子不大，家里三室两厅，一个主卧面积最大。陆晶晶的房间其次，可以放下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
陆饮溪的房间是客房，只能放下一张一米二的床，一个双门的小衣柜。
陆饮溪打开床头的小台灯，翻开课本预习明天要学习的内容。预习结束，才拿出练习册来刷题。
陆饮溪的成绩并不拔尖，如今的学生，在放学后总有补不完的课，学不完的兴趣班。
成绩好的人尚且还在努力，成绩不好还没钱补习的陆饮溪，只能更加努力了。
第二天早上，陆饮溪起床后，见严娟在煮面，她帮忙洗了几根青菜，煮熟了，伴着一点儿肉丝和青菜吃了一碗面条，就小跑步去了学校。
学校有校车，一学期要额外收八百块，陆饮溪能省就省。
陆饮溪念的是公立学校，滨江市太大，人口众多，市区内就有着近二十所初中，这之中最好的公立中学是一中，私立学校则是香江国际学院。
陆饮溪念的是距离家最近的落阳初中。
初中三个年纪，每个年级八个班，陆饮溪是六班的，陆晶晶是五班的。陆饮溪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看见陆晶晶跟几个朋友也来了。
昨天秋游结束后，陆晶晶就在同学家里住了，今天身上的校服也没换。
看见陆饮溪，陆晶晶朝她扬手，并问道，“我衣服呢？”
“这里。”
陆饮溪将手里提的衣服递给陆晶晶后，就快步跑向了教室。
陆晶晶的同学看见陆饮溪跑远了，才对陆晶晶说，“你这妹妹每天早上都跑步来学校读书么？”
“嗯。”陆晶晶虽然不喜欢陆饮溪，但也不讨厌，主要是陆饮溪小时候胆子太小了，这两人玩不到一块。
她朋友说，“她为什么不坐校车啊？”
“校车每学期要收800块钱呢。”
“她八百块钱都没有吗？”朋友们没见过这么穷的。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陆晶晶听朋友们这么说自己的妹妹，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
她收起笑容，对朋友说，“别这么说她，她爸爸妈妈死后，没剩下多少钱。我们家也帮不了她太多，她总得省着些花。”
见陆晶晶要生气了，朋友也见好就收。
每天上课前，陆饮溪他们都有二十分钟的晨读自习时间，一周五天，三天语文，两天英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