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玲达太太。”季饮冰称赞她手里的玫瑰花真香。
马玲达说谢谢，然后才小声地说，“冰，你好像被人跟踪了，一个高个子，看着就不是好人。需要我为你报警么？”
季饮冰愣了下，然后才说，“不必，他是我男朋友。”
马玲达太太像是有些受惊。
她愕然了一下，才用莫名的语气说，“你男朋友，是有面瘫症么？”马玲达太太看着街对面那个，安静注视着她和季饮冰讲话的男人。脸，是一张好看的脸，就是面无表情。
季饮冰嘴角抽搐了下，才说，“嗯，有可能。”
她往公寓里走，言诺亦步亦趋跟着。
季饮冰打开门，准备关。
言诺终于将手伸了进来，他说，“我错了。”
开口就认错，言诺也算识相。
季饮冰回头看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听见了什么？”
面对季饮冰的奚落，言诺镇定不已，他又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季饮冰盯着他看了近半分钟。
她并未打算开门，只是问他，“你错在哪里？”
言诺说，“我不该不经你同意，差点冒犯你。”
面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言诺：“…”
他又说错话了？
天黑了，波士顿十月的晚上有些冷。诺只穿着一件衬衫和短风衣，站在门外，有些冷。约莫在十一点的时候，身后的门才打开。
言诺赶紧钻进去。
季饮冰坐在沙发上看一部讲吸血鬼题材的电视剧。
言诺扫了眼电视上的吸血鬼，说，“是假的。”
季饮冰翻了个白眼。
她不傻，她当然知道这是假的。
季饮冰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时不时的摸摸肚子，是因为痛经。言诺瞧见了，仔细思考了下，才问，“是不是腹部痛？”言语有时候来大姨妈了，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见他一面骂一次。
对于来大姨妈的女人，言诺是不敢招惹的。
季饮冰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纳闷，他一个大老爷们，还知道这个，真是难为了。
见季饮冰没反驳，言诺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去厨房里煮东西去了。
季饮冰以为他在煮红糖水，心里还挺甜蜜。片刻后，言诺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季饮冰还在看电视，听到言诺说，“喝掉，喝完舒服些。”
她目含浅笑回过头，双手捧过那碗。
红糖水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他在煮饭搞了半天，竟然是在烧开水。
言诺说，“多喝温开水。”
季饮冰：“…”
她捧着温开水，一口一口地喝着，不禁悲从中来。她暗自思忖着：自己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怎样，竟然会爱上这个一米九二的木头疙瘩！
言诺去洗了澡，穿着厚厚的浴袍，来到季饮冰的房间。
季饮冰没锁房门，言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她戴着眼罩躺在床上，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言诺站在床边，又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季饮冰没说话，整个人都没反应。
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言诺确信，她是醒着的。
言诺自顾自说，“我知道，我不该伤害克莱文。”他盯着那个将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的人，用不甘心的口气说，“但是他爱你，一想到有别人也在爱着你，我恨不得撕了他。”
“没弄死他，都是我手下留情了。”
一个枕头，顿时朝他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言诺让枕头砸。
季饮冰坐了起来，“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我有错！”言诺忙说，“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但有什么办法！我控制不住啊！”他低吼道，“我们隔得这么远！我们相差七岁！你这么耀眼！有人在你的身边，对你嘘寒问暖，我呢？我爱你，我想娶你！”
言诺咆哮，“可我连娶你都做不到！”
季饮冰怔住。
言诺自嘲地笑着，“怎么，惊到了？我想娶你，把你吓到了？”
“言诺…”
“你说你喜欢中国，我都想移民去中国了。可中国不是那么好移民的！你喜欢A国，我打算移民来A国，不过得再等几年。”见季饮冰露出疑惑的表情，言诺解释道，“产业多，需要时间转移。”
季饮冰久久不说话。
言诺有些苦恼地揉了把脸。
他在季饮冰的床边坐了下来，他理直气壮地跟季饮冰说，“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是不会跟克莱文道歉的。”跟情敌道歉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季饮冰望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见季饮冰没那么生气了，言诺就想爬她的床了。他一条腿刚放上去，季饮冰就一脚踹了过来。“别想上我的床！”
言诺脸拉得很长。
…
他这次来找季饮冰，就是为了求她原谅。
他没在A国待几天，便回了国。
庄龙见到季饮冰笑容满面地来见自己，就知道她和言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克莱文已经可以毕业了，他现在已是一名MD了。毕业的时候，他来找了季饮冰。季饮冰还有一年就会毕业，见到他，她对他说恭喜。
“我可以和你，拍张合照么？”
克莱文说，“我收到了许多家研究机构的邀请，我大概会进入奥维康研究机构工作。”他耸耸肩，跟季饮冰说，“你知道，奥维康研究机构在日内瓦，我们隔得挺远的。”
“我们以后大概是不会再见了。”克莱文将深情藏得很好，他说，“你毕竟是我喜欢的人，我想跟你拍张合照。”
季饮冰许久都没有说话。
见她没答应，克莱文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来，“连一张合照，你都吝啬不肯给我么？”
“好。”季饮冰答应了。
克莱文愣了下，然后才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拿出相机，搂住季饮冰的肩膀，两个人贴得很近。拍之前，克莱文跟季饮冰说，“咱们唯一的合照，你至少笑一笑。”
季饮冰变笑了。
很浅淡的一个笑容，却美得惊心动魄。
克莱文低头看着照片，他看了许久，然后才抬起头跟季饮冰说，“知道么，你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好看。”他摇了摇相机，说，“以后你要多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