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南被害,清颜的心更加紧绷了,为防爷爷再遭人下手,特地转入了专家病房,墨痕也派了人盯着。
朴泰听闻顾仲贤出事,去了医院探望,清颜正帮爷爷按摩腿脚。
“朴爷爷,您来了!”
“顾老怎样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命救回来了,什么时候能醒,说不好。”
朴泰走进床边,对着顾仲贤说,“哎~,顾老啊,我来看你了,你要加油!家里那盘棋,还等着你一起下呢!”
回头对清颜说,“颜颜,朴爷爷有些话要对你说。”
清颜探了探门,确定没人后,跟朴泰走到隔帘后,“朴爷爷,您说。”
“顾老出事前,来找过我,是关于当年季家的案子,我们都怀疑当年有人动了手脚,将责任推到你爷爷头上。
这些日子,我暗暗查访,发现当年的的确确是有人刻意为之,特地在顾老不在的时候动手,事后又把责任推给顾老。”
“朴爷爷,当年季家的案子出了两条人命,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朴泰谈起当年的事,也是无奈,“按理说,出了人命,该追根究底,可是当时有心人刻意按压,把谋杀变成了畏罪自戕,也就这么掩盖过去了。”
“那为什么是季家?”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明义兄为人正直,当年这差事本是落到他头上的,没想到最后,却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他们害爷爷,定然是爷爷知道些什么。”
“我想也是,只是杨天南死无对证,唯一能证明顾老清白的人证没了。”
“那倒未必”
“据我所知,当年离职的三人,一个早在当年的车祸中丧生,另一个成了植物人,唯一幸存的杨天南也已经遭遇不幸,难道……?不,这不大可能。”
“对,就是他,李威。”
“可他是林成的人,怎么可能会倒戈相向?”
“朴爷爷,这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李威看似跟林成一条心,其实他也是受限于林成,这些年林成明里暗里给了他不少好处,可背地里多少威胁,只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既然他们连我爷爷,杨天南都不肯放过,那李威同样也是他们的威胁。
怀疑会是最好的离间计,我们只需要等,再适时出手,那李威,便会成为我们的筹码。”
“不愧是顾老的孙女!”朴泰投来赞赏的眼光,“丫头,若在当年,行军打仗你都不在话下!”
“朴爷爷,您过奖了,我现在只想洗刷季家的冤屈,解了两家的仇怨,只想爷爷好起来。”
“丫头,会好的,顾老是个坚强的人,这个坎他一定会迈过的!”
闫厉正在办公室,得意地看着夺来的证据,“顾仲贤啊顾仲贤,这回你可翻不了身了吧!十六年前你就斗不过我,现在你一样还是输了,哈哈哈哈~”
闫厉得意着,顺手就要把证据丢到碎纸机,就在他放下去的那一刻,眼前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刻拿起来,仔仔细细,一遍两遍地翻看,他慌张了,“这,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顾仲贤,顾仲贤!”
闫菲正好推门而入,“爸爸,我快闷死了,一天到晚,除了公司,就是家,烦死了!”
闫菲的抱怨闫厉半毫都听不进去,全神贯注都在那些证据头上。
“爸爸,您有没有听我说话的,爸爸~”
“闭嘴!”闫厉恶狠狠地对闫菲吼了一声。
闫菲着实吓了一跳,从小到大,温柔的爸爸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委屈的泪水在闫菲的眼里打转,“爸爸,您怎么了?您怎么这么凶?”
闫厉看着眼泪汪汪的闫菲,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对不起,菲儿,爸爸一时急了,爸爸跟你道歉。”
“哼!您凶菲儿,从小到大,您都没有这样过,”闫菲抽泣着,“我要告诉奶奶,告诉妈妈,哼!”
说完闫菲就跑了出去,“菲儿,菲儿,哎~”
闫厉整个人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没想到啊,顾仲贤,我还是低估了你!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你是早就猜到了,不得不佩服啊!”
闫厉马上给林成打了个电话,“立刻来见我!”
闫菲闹着脾气跑了出去,虽满是委屈,可她也觉得奇怪,爸爸平日里那样宠她,今日是怎么了,竟对她发脾气,她百思不得其解,无聊地摘着叶子,林成慌慌张张,跑进闫厉,被闫菲撞了正着。
“林成?他来干什么?”
闫菲偷偷扒着门缝,听着里面的对话。
“董事长,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你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林成接过那份资料,翻来覆去地看,没看出,没看出来问题,“董事长,难道您怀疑?”
“亏你混了这些年,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上面的章,好好看看。”
林成睁大眼睛,上下看了看,“坏了!真的是假的!”
“顾仲贤果然是厉害!把我们都给骗了!”
“董事长,是我的疏忽!”
“算了算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好在顾仲贤已经不起威胁了。”
“那真正的那份到底在哪?难道还在顾家?要不要我去……”
“也好,但要小心行事,顾仲贤出事,顾家定然有了防范,近期也先别太大动作,别引火烧身。”
“是,我会小心的,近期有人频繁翻查库里资料,想必跟当年的案件脱不了干系。”
“斩草还需要除根哪!不然岂能高枕而无忧呢!”
“董事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放心,顾家翻不了身,当年的案,也只能是永远的尘封!”
这一字一句,都被闫菲听得真真切切地,“爸爸,顾家,怎么会,怎么会?”闫菲慌慌张张,竟出了声音。
“谁?”闫厉问了一声,吓得闫菲转头就跑,林成赶紧出来看,好在闫菲带的那只宠物呆呆地站在门口。
“没事,是小姐那只狗。”
“行了,你下去吧。”
闫菲冲出了公司,脑海一直在重复刚刚的声音,“顾家?爸爸跟顾家有什么关系?顾仲贤的车祸,难道说,是爸爸?不,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一定是。”
闫菲拼命地跑,好像这样就能忘掉刚刚听到的一切,父亲的形象是正义的,是高大的,父亲是温柔的,善良的,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竟有这样的一面,宁愿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