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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再见赵云

陈明没有赶多久的路,天色便晚了下来,陈明只好找了家民舍草草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陈明便起身赶路,过了一个时辰,陈明终于赶到了常山军营。常山王国由于隶属于冀州,且除了时不时被张白骑所率领的常山军侵扰以外,经历的战事比较少,国泰民安的同时,武备力量不是很强,导致常山军营作为一国之军营,还没有被陈明扩建后的晋城军营大,只比真定县的军营稍大,看着那熟悉的围栏、塔楼以及校场,陈明深深吸了口气,闻到了军营特有的泥土混合着马粪的味道,顿时觉得十分亲切,只有军营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陈明见常山军营虽然不大,但是看其哨兵军容整洁,左右张望丝毫不懈怠,暗暗点了点头,“光从这哨兵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其非常训练有素,若是常山军中人人如此,必然也是精锐之师。”

陈明骑马走上前,对那名放哨的士兵说道:“小哥,我来找牙门将赵云,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人听见陈明提到赵云的名字,面色一变,眼中的崇敬陈明一看便知,心道这也是赵云的小迷弟。

正如陈明所料,那名哨兵叫作孙宁,和赵云是同乡,只不过晚了两年入伍,对于赵云非常崇拜。

孙宁见陈明身着漆黑全身甲,背挂弯弓,手持亮银枪,胯下一匹宝马,全身呈青色,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不怒自威,气势极盛。他猜想陈明肯定不是一般人,可能和赵云一样也身居要职,但是出于自身的职责,他依旧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们赵校尉什么事?”

陈明听孙宁称赵云为赵校尉,校尉之职可比牙门将高了不止一筹,急忙问道:“子龙已经升官了吗?”

孙宁说道:“赵校尉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带军打仗都是一把好手,升官有什么奇怪的吗?”

陈明见孙宁年纪轻轻,口舌却十分伶俐,不由得笑着说道:“你倒是伶牙俐齿,我是你们赵校尉的师弟,叫陈明,找他有要事,还麻烦小兄弟通报一声,你只要跟子龙说我的名字,他自然就明白了。”

孙宁见陈明不像是在撒谎,于是便和身边的哨兵交代了一声,自己向营内跑去。

没过多久,只见一人向营门处快速走来,身长体阔,身着银甲,远远望去,甚是耀眼,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显然有极高的武艺在身,不是赵云又是谁。

陈明此时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赵云,急忙喊道:“子龙,好久不见,你可想死我了!”

赵云见陈明言语之间十分夸张,不由得打趣道:“我看你站在那精神抖擞,身强体壮的,不像是想我的样子啊。”

陈明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我平常勤于锻炼,体质保持得好,不然早就思念成疾了!”

说话间的功夫,赵云已经走到了营门处,他对陈明说道:“子远,快进来说话。”

就这么一个照面的功夫,陈明发现赵云的原本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睛此时古井不波,如同被迷雾遮盖了一层,让人更加看不透,如果说之前教陈明练武时,赵云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那此时的赵云就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剑,轻易不出鞘,但是一旦出鞘,将会非常可怕。陈明虽然看不透赵云,但是他能感觉到,在自己见过的人之中,只有吕布能和赵云匹敌,吕布在身材上可能会占不少便宜,但是招数不一定有赵云精妙,不知这两人交手,会是怎样的场面,但想来一定是风云际会,天地变色。

于是陈明一边跟着赵云往营里走,一边说道:“子龙,你的功夫又精进了,真不知道你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

赵云没有侧过头,而是看着前方说道:“你又何尝不是,你刚刚不过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气势却让我心惊,这一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明昨天还在和数百常山军厮杀,往远了说,不过是一周前,他还正在统领无当铁骑将三万轲比能大军杀得丢盔弃甲,此时他虽然没有故意展露自己的气势,但身上的那股子杀气却是藏也藏不住的,身为超一流高手的赵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应该猜也能猜到。”

赵云转头打量着陈明,他对于陈明此次前来早有猜测,见他这么说,依然忍不住问道:“仲平怎么没跟着你来?”问到夏侯兰,眼中古井不波的赵云此时也有了担忧之意。

陈明见赵云问到夏侯兰,面露忧色,说道:“仲平此前在我军与轲比能之战中,为了拦截住轲比能大军,不惜孤军深入,以一己之力将轲比能截了下来,虽然最后大获成功,但自己也身负重伤,好在我略通医术,将他的性命保住了,此时他的伤情已经稳定住了,但依然处在昏迷之中,你和他又是师兄弟,又是同乡发小,鉴于此,我才特意赶来请你过去看望他。”

赵云此前担心夏侯兰已经身遭厄运,此时听陈明说夏侯兰性命无忧,他才放下了心,说道:“这是自然,我理当要去看望他的,战场险恶,夏侯兰能逃过一劫,也是福大命大。”

陈明见既然谈到了此处,索性将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和盘托出,他点头说道:“正是,如今人杰辈出,以往不世出的武将此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个正在崭露头角,别的不说,董卓手下那个吕布,我们黑山军几乎无人能挡,他以一己之力独战我们五将,他要是率一军杀来,我的无当铁骑都抵挡不住,我和仲平的武功根本不足以和他抗衡,所以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想请你出山,加入我军,与我和仲平共夺天下,以安万民!”

赵云虽然自身没有什么欲望,但是他有一颗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心,不然他也不会毅然入伍,并做到校尉这个位置,他说道:“你我有师兄弟情分,师父他老人家曾经指定要我追随你,仲平更是在你的麾下,按理说,我无论如何也应该帮你,但我内心有个困扰,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请教你一下。”

陈明知道这是赵云在考察自己,顶级的人才都是有自己的志向的,而根据后世的记载来看,赵云最是忠于自己的理想。若是接下来的问题他答得好,以赵云的性格,自然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要是自己回答地令赵云不满意,赵云虽然会在短时间内帮助自己,但也仅仅是帮助而已,一旦他遇到了和他志同道合之人,比如刘备,他就会弃自己而去,于是陈明想了一想,说道:“子龙,你问吧!”

赵云沉吟了一会儿,一双明目盯着陈明,问道:“你是怎么看待汉室的?”

陈明见赵云一出口便是这个问题,这应该是他心中最大的困扰,不禁有些头疼,自己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推翻汉室,但是赵云肯定不会这么想,他生在汉朝,又在汉朝成长了这么多年,如今更是拿着汉室的俸禄,难免会被洗脑。

陈明思考了半晌,才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赵云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陈明说道:“你知道仲平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出山助我?”

赵云对夏侯兰最是了解,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他自然是为了功名。”

“不错,那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要求你出山助我?”

赵云想了想,说道:“他对你极为看好,认为你能实现他的理想,于是便要求我和仲平一起助你。”

陈明又问道:“那师父的理想是什么?”

赵云听言眼神一阵闪烁,良久才说道:“师父的理想如同高飞的雄鹰,我无从知晓。”

陈明摇了摇头,说道:“你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瞒我,自桓帝、灵帝以来,汉室何尝关心过百姓的死活,豪强并起,才有黄巾、黑山军起义,生灵有倒悬之急,百姓有累卵之危,师父在年轻时便云游四海,见多了易子而食,赤野千里的场景,于是才有了解救百姓于危难之间的志向,在千万百姓面前,汉室又能算得了什么,相反,身为统治者,对于子民的苦难不管不问,更是用武力镇压,在我陈明的心中,汉室就是最大的邪恶,我陈明一定要推翻汉室的统治,建立新的秩序!”

赵云见陈明突然爆发,非常惊诧,陈明的话如同一个炸弹在他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他曾经在陈明上山时听过类似的言论,之前没有好好细想,只觉得有些道理,但是他们的师父童渊却一下子听出了滋味,命令自己出山辅佐陈明,当时他还有些惊讶。但是今天再次听到陈明的这番言论,赵云受到的震动更大,在他的心目中,自认为是一个大汉子民,对于汉朝是抱有幻想的,知道汉室近年毫无作为,有些倾颓,但是他想到的办法是温和地改良,重建汉室朝廷的威望。赵云从未想过,也绝少听说要推翻汉朝,重建秩序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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