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成峰看见眼前的情景有些傻眼。
“这个字念‘我’，记住了吗？”
诗曼指着白板上写的“我”字，对小不点儿和颜悦色地说道。
“汪！”
小不点儿很配合地回应着。
“很好，这个字念‘你’。”她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下面的“你”字，接着说。
“汪汪！”
“没记住是吗，听我读，‘你’——”
貌似她们之间还有自己的一套指令。
但是……
“你这样不行吧，它又不会说话，爪子太大也不好写字，认字没什么用啊。”
成峰在旁边默默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爪子大不好写，那就把它弄小点儿啊……”诗曼放下手中的白板笔，白了他一眼，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改小？怎么改？
发现成峰没听懂她的意思，诗曼轻唤了一声：“小不点儿掏出笔来给爸爸看看。”
小不点儿很人性化地点了点头，用一只爪子在另一只上按了一下，似乎上面有什么玄机，被按住的爪子从末端一下子就弹出了一根看上去很锋利的金属勾刺出来。
“一叶障目，一叶障目！”成峰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门，暗骂自己脑子秀逗了，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只要在小不点儿的机械铠上设置一个限定弹射装置，不就行了……
真的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比下去了。
诗曼从白板后面拿出一个长方形木托盘，上面还稀稀拉拉地铺了浅浅的一层沙子。
她把托盘送到小不点儿跟前，小家伙很机灵地就凑了上去。
“一。”诗曼发号施令。
小不点儿则是在沙子上横着划了一道，虽然看上去不是很直，中间还有一处明显的折点，但大体字形却是一目了然。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条学会写字的狗啊！
成峰忽然感觉自己的三观要被颠覆。
虽然早知道它已经能听懂自己说话了，但自己仍然把它当做宠物，或者说当做野兽来看，因为就算有了社会关系的动物也只是野兽而已。
可一旦它们掌握了文字，那就等于握住了文明的钥匙。语言和文字是一切传承的心脏，而传承则是文明发展的根基。
拥有了文明，那便再不能把动物当成野兽来看了。它们总有一天能站在和人类平等的位置上，或许不能叫它们野兽了，应该称他们“智兽”。
成峰看着一脸讨好地对着自己摇尾伸舌头的小家伙儿，心情有些复杂，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倒是没有什么除掉它，把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里的想法。不只是因为不舍得，更是因为这是大势所趋，就算没有小不点儿，也会有大块头、大只佬什么出现的，没法禁绝。
小不点儿不过是条残疾的狗狗，智力上也没有什么先天优势，只因为工具的便利才能方便写字，暂时倒是不虞它把文字教给同类。
狗狗的智商在动物中并不是最高的，所以灵慧统一提高之后亦然。还有大把比狗狗聪明的动物。
早就听说有研究动物社会学的科学家，每天教猩猩写字，使用工具什么的。
如此想来，这些人说不定哪天就在犄角旮旯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灵长类拥有灵活的手指，若是这个文明壁垒在哪一节被打破，怎么想都是这儿吧。
没法阻止国外科学家作死，成峰也就安心了不少，还是注视眼前吧，说不定哪天它们就跟人类讲和了。
成峰伸出手来摸了摸小不点儿的脑门，嘴里夸奖着，以示鼓励。
“行了，去玩吧。爸爸跟妈妈有点悄悄话要说。”
他笑着拍了拍小不点儿的屁股，嘴里说道。
话说，若是在狗界选个什么最佳翘臀奖，柯基应该当仁不让吧，这一摸一手肉的。
“汪”了一声，小东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开了。
“怎么了？”
诗曼被成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出声问道。
她说话的时候，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什么不得体啊，她又不是什么干物妹。再说居家服管什么得不得体……
“我就是想啊，”成峰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脑袋瓜都在装些什么，竟然想到教小不点儿写字？”
“痛！”诗曼发出一声痛呼，赏了他一记卫生眼，拍开了他的魔掌，力道不轻不重，倒是有点儿像调情。
“我这不是太闲了嘛。”她一边揉着脑门一边埋怨道：“你肯定给我怼红了。”
“哪有……呃，抱歉。”成峰下意识就想反驳，临说出口的时候赶紧把话封在嘴里。
“没诚意，勉强原谅你了。”
诗曼撇着嘴叉着腰，嘴巴气鼓鼓的，活像个塞满嗉袋的仓鼠。
“嘿嘿，”成峰饿狼附体一般扑腾上去，直接把诗曼公主抱起，嘴里坏笑道：“那就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不行，”被抱住的诗曼用拳头捶着他宽广的胸膛，瞪着他说：“你轻点儿，会伤着孩子的。”
把诗曼稳稳地抱到沙发上放下，诗曼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沙发背。
她对成峰神秘地一笑，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想起来要教小不点儿写字的吗？”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好像在说，你来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还能怎么想起来，难不成还是小不点儿叼了根笔来求你教它？”成峰嗤笑道。
“那岂不是成精了。”诗曼捂着嘴娇笑道：“不过也差不多了。我竟然发现小家伙竟然叼来一本我们给孩子准备的连环画在那里看。”
“那个瞬间，我竟然不觉得它是一只狗狗。它看上去就像一个懵懵懂懂的想要了解这世界的小孩子。”
诗曼若有所思地说：“我发现它在每页都会停留好一会儿，然后会挨着翻页，并不跳页看，说明它是真的能够理解画的内容。”
“所以我就起了教它识字的想法。也是想做个试验，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够学会。”
“结果真的让我惊到了。”她的眼里到现在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我告诉它，记住了就叫一声，记不住就叫两声，听懂了点头。为了方便写字练习，加深记忆，我还帮它把假肢改造了，在里面弄了个弹射装置。”
“然后它就真的学会了，并且能够自己写出来，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文字。那个‘一’是我前天教给它的，你看，它现在还没忘。”诗曼颇为自豪地45度望天。
“说不定它有一天识的字会比我还多呢。”她托着下巴，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名为希望。
成峰闻言，心头一凛。
他表情很严肃地告诉诗曼：“那我就要跟你约法三章了，你教它没问题，但现在只限日常对话，不许涉及专业性的词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