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的等了一会,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华衣公子翩然而立,接住了神王那致命的一招。
“皇兄。”他声音微弱且沙哑的喊道,此刻坚强如他,一向流血不流泪的他声音哽咽。
本已坦然,可却能再见亲人一面的心情,非亲历不能感触。
听到他的声音,皇兄回头,蹲下身来慢慢地扶他坐了起来,向他体内缓缓地输送着内力。
良久,直到皇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才收了功力,可能是他伤得实在太重,饶是皇兄这般,他竟也没觉得有丝毫的好转。
“看来今日真是天佑我神族啊,两位皇子真是手足情深,连共赴黄泉这等事,都要结伴而行。”神王一派闲逸的开口。
听到神王这话,原本涣散的意识忽然积聚,他强撑着拉着皇兄慌张的说,“皇兄,你快走,他们,他们要让我死。”
“走,往哪走,既然来了我神族两位还想去哪啊。”神王悠然的开口。
皇兄闻此站起身来,直面神王,颀然而立。
此时背向他的皇兄,看起来是那般的坚强与依靠,无端给他一种十分心安的感觉。
这是平日里风流洒脱的皇兄从不会给他的感觉,此刻皇兄给他的安心甚至都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他今天或许可以离开的错觉。
只听得皇兄开口说道,“神王殿下,万事万物的存在,自有其必须存在的合理性,神王你身为一族的王者,如此倒行逆施,可有将这天道昭昭放在心上?”皇兄一派的俊雅风流,可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字字铿锵,气势坚强。
“哼,魔族妖人,本就是逆天而存,本尊这样做,就是在替天行道。”说的自己仿似救世主一般。
“地覆其黄,天盖其苍,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始开,天道始存,女娲抟土造人,历及代代繁衍,万千种族由此而生,自天地伊始,我神魔两族便与世而存,自此虽有万千种族后来崛起,可神、魔神魔两族却始终长存于世”。
“你说的这些本尊都知道,但是,你究竟想说什么?”神王生存太久,洞悉世间世事,自然不会认为皇兄只是在说无用的废话。
“神王勿急。”
皇兄继续说道,“魔族与世长存千万年之久,物换星移,始终未曾消亡,神魔势不两立,可多年来也是互有消长,谁也不能将谁彻底消灭。”
“可本王今日就将毁了魔族下一辈的火种,那么,你说,魔族距离消失九州之日,还有多远呢?”神王平静的开口,话语中不乏得意。
“是吗?我魔族虽为魔,可平素也算禁欲律己,不曾做过危害九州之事,相反,魔族对一些危害九州的孽障也曾出手镇压,那么,本皇子很是好奇,神王连一些真正作恶的种族都能容得下,甚至不惜与之合作,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何却要对魔族如此的赶尽杀绝呢?”
“魔族乃是千万世的强族,想要彻底铲除,恐怕神族也不会剩下多少实力,所以,神王殿下可不要告诉本皇子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主持九州公义,还九州安宁这类话,毕竟,神王可能扶持了一个比魔族更加惊人的隐患呢。”皇兄言语深意,神情坚毅,俊逸儿郎,目光灼灼,看得神王也不禁不复刚才的自信满怀。
看着神王的眼神也是满含深意与威胁。
神王忽然笑了出来,声音虽是年迈却不乏健朗,看得当时的他莫名其妙。
忽然神王戛然止笑,面容严肃,疾声厉色,“什么魔族禁欲自律,简直是一派胡言。”
说完眼神却又停在了皇兄的身上。
“大皇子殿下,听闻你整日风流,游山玩水,乐不思蜀,不过,今日看来,传言究竟只能是传言,大殿下敢只身一人独闯神族,敢于羊入虎口,胆气可嘉,在本王面前敢如此言辞灼灼的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思谋甚远;看大殿下周身虽是俊雅风逸,可却难掩一身高贵之气,果真气度不凡。看来本王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过,好在上天佑我神族,留下大殿下怕是日后也会是我神族的大敌吧。”神王到此时,总算是有了一点的严肃。
“不,你无耻,你不能这样做,”听着神王的话,他满身心惊,忍着浑身的剧痛,拼命的够着皇兄的衣角。
“皇弟,你冷静一点,没事的,没事的。”皇兄看他情绪激动,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慌张的安慰着他。
皇兄面对神王的威压也没有丝毫的退缩与妥协,可却对他如此慌张,可想而知,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十分的糟糕,不能再受半点的刺激。
他拼命拉着皇兄的手,气喘不能言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艰难的说出,“皇兄,你快走,你一定要活,活着。”
说完他便已经体力难支,昏迷了过去。
“听闻魔族两位皇子不和,今日看来,果是言不符实,看二位殿下手足情深,哪有半丝的不睦。”神王冷眼看着说道。
皇兄扶他躺下,面朝神王站了起来,身姿颀长,气势凌凌,目光锐利的看着神王。
开口说道,“我刚刚所说的话,想必神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其中的意思,既然神族已然自甘堕落,又何必这般道貌岸然。”
听到此话,神王终于不再平静,若说刚刚他还存有一线侥幸,认为君凛的话只是年少轻狂的话,那么这会君凛的开门见山,无疑就是开诚布公了。
神王不敢想象有外人知道那件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一切都未曾大成,他不能冒哪怕一丝的风险。
也无法解释君凛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神王心中早已慌乱,他在猜测,君凛到底知道些什么,到底知道多少,是只字片语,还是全部。
不,绝对不可以有别的人知道那件事,尤其是魔族的人,转瞬间神王已然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