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笙有点无奈,失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胡闹?”
程厌羽反问道:“此时不闹,更待何时?”
君卿笙无奈轻笑道:“好吧,你赢了。”
程厌羽忽然就敛了笑,像是斟酌了许久,认真的问道:“殿下,如果温菱死了,你会难过吗?”
“……”君卿笙莫名一窒,也笑不出来了,道:“你、你胡说什么呀,姐…她不是早就已经……”
话到这儿,她又是一窒,也说不下去了。
早就已经什么?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程厌羽倚着金黄色的巨柱,昂首望着夜空,语气有点惆怅、有点难过,还有点无可奈何的道:“是啊,她早就死了,早就是鬼了,可是…”她仿佛哽咽,接着道:“可是…她执念已消,不久,就将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君卿笙动了动唇,哑声道:“执念?她的执念是……”
程厌羽扯了扯唇角,道:“欠你的那句‘对不起’。”顿了顿,她伸出右手,掌心化出一些景象——遍地熔浆,恶兽连群,群山拦路。
好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
程厌羽接着道:“这才是真正的死神窟。你闯的那个,是我和温菱花费了好长时间、拆掉了好多机关、禁止数只恶兽重生、改变了环境后的死神窟。”
君卿笙连指尖都开始抖了!
程厌羽继续道:“不仅如此,恶兽化成的丹药本无解,也是温菱自创出来的解药,她当初说恨你,不能让你那么轻易的死掉,可是依我看,她根本就从没恨过你。还有,在当初的死神窟中活下来,需要非常强的执念,她当成死掉不久,本该是最弱的鬼魂,却和夜子涵一般,撑到了最后。夜子涵小时候和我哥有过一段关系,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支撑夜子涵,是恨意。”
“恨意?”
“不错。夜子涵自幼就饱受欺凌,长大后就像个变态,可是温菱和他完全不同。”程厌羽看向君卿笙,深吸一口气,道:“她曾说过,她欠一个人一声‘对不起’和一份生辰礼物。是一对耳坠,很漂亮,可那时候,是个半成品。”
君卿笙闭了闭眼,清楚了,什么都清楚了。
当年她去找温非菱的时候,发现芸枝村已经成了一个岩浆之地,当年的那个秦老板必然丧生其中,而那对耳坠…应当是在温非菱死里逃生后无意发现了,她恐怕就是为了那对耳坠才丧命的!
她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强迫自己忘记,麻痹自己,甚至怨恨温非菱!
她、她这些年怎么就这么禽兽?!这么能怨她?!
谁都能怨就是不能怨她啊…
是她教她读书,教她习武,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练剑,才让她活的像个人啊!
她居然还怨过她?!还怨过她……
君卿笙踉跄着起身,程厌羽道:“你别去找她,她不准我说。”
君卿笙回身,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程厌羽别开脸,道:“没办法,连夜子涵都无计可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还有,你和君纯明天就走吧。”
君卿笙一愣,道:“这怎么行?我、我知道了这些我怎么还能走?!”
“走不走结局都改不了。”程厌羽却道:“我知道你是灵女,但你并非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