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温非菱心中就仿佛有个声音在冷冷的嘲讽她：云初为何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是谁对她冷言厉色？是谁给她一剑刺腹？是谁？是她啊。
温非菱低眸，淡声道：“想杀便杀了。”
君卿笙握紧了拳头，接着，又松开了，她略显疲倦的道：“为什么啊？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你…你这平白无故的…”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放走了那些人，她道：“那…那还有你抓来的那么多人，你…你也想杀？”
“是。”温非菱道：“他们该死。”
君卿笙难以置信，亦难以接受，道：“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杀人放火了吗？他们十恶不赦吗？他们罪该万死吗？！”
温非菱不说话了，君卿笙敛了敛眸，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淡淡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你了。”
早就不是了。
两人心中同时想着。
以后也不会再是。
这辈子，就这样吧。
无法改变，也无从改变。
然而就在此时，温非菱忽然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出色。”
“啊？”君卿笙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
温非菱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出色。你是一个很好的救世主。”
君卿笙不知该作何感想，她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温非菱道：“对不起。”
君卿笙扯了扯唇角。
这句“对不起”，她等了太久。
久到她没有办法，这能逼迫自己忘记。
装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其实心脏早已痛的麻木，无力再痛苦了，也无力再去思考了。
温非菱接着道：“当年那一剑，我很抱歉。那些话，我也很抱歉。”
君卿笙的手不自觉的摸到当年受伤的那个地方，明明早就不同了，明明早已结疤落痂，但在此刻，她居然感觉到了一股痛意，比起当年，只多不少。
君卿笙闭了闭眼，道：“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她道：“你现在实力很不错，将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再伤人了，下次，我不会再容忍了。”
温非菱没应，她戴在面具，君卿笙看不懂她的心思，也没想再看懂她，低眸道：“一会儿，我会叫若素来，带纯儿回灵…”她怕她听到这个地名难受，便改道：“回九重天，对了，那男人的尸首在何处？我想给他超度一番。”也算是给温非菱积些阴德。
温非菱像是忍不了了，语气带上了一丝薄怒，道：“你…！”不知为何，她又平了声调，道：“你一向如此么？”
君卿笙略有些莫名其妙，道：“什么？”
温非菱换了个问题，道：“你眼中，可有尊卑之分？”
“没有。”君卿笙抬眸，凝眉望着她，道：“我当年还不是一介凡人？甚至，还是狼孩，这世上的人，没谁比谁尊贵，也没谁比谁低下，都是一样的，何来的尊卑之分？”
君卿笙毕竟在狼群中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一些骨子里的思想改不了，狼群中的确有尊卑之分，但非常不明显，根本就没人会在意，谁厉害，谁就是王，没有弯弯绕绕的肠子，没有尔虞我诈的环境，想要什么，就躺明面上来说，没必要藏着掩着，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