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闲侧身朝颜彦眨眨眼,两个小人儿便极其默契的走到一樽雕像面前,两人一人一边,轻轻推着,雕像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随着两人的动作步步前行。
“呀!那东西还有轮子呢!”
“是啊,你看她应该是一个女子雕像吧?穿着的裙子真好看,只是这裙子是假的,怎么会有这种裙子呢?”
女子雕像被推到了高台的最前面,众人挤挤挨挨的过来,都要瞧个稀奇。
这是一樽女子雕像,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身上是一款细腰宽袖的唐朝女子长裙。领口有些大,欲语还休的泄了一丝暧昧风流。待人们欲要再看仔细,胸前出现一抹花边,环绕脖颈一圈,高高的鸡心领便将那抹风流遮掩了大半,只余一丝余韵。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一波高过一波,花闲笑嘻嘻拉着颜彦转身,走向第二樽雕像。
第二樽雕像是一个高瘦女子静坐凝思的动作。女子娴静如水,静坐凝视远方,似有心事。她身上也是一款宽袖细腰的长裙,领口自下是一排襟扣,密密一层,裙摆有两层,里层有朦胧飘渺之感,外层稍短,层叠厚重,两层裙摆互补照应,女子的灵动婉约与矜持端庄尽显。
第三樽和第四樽雕像展现在人前,是一男一女手牵手相互依偎的动作。脉脉含情相互对视中,情意渐生。只是看着这样两樽雕像,人群中闺中待嫁的女子,已有人红了脸。那眉目间的情意,款款流动,似乎空气里都是甜腻腻的味道。雕像中的二人穿了同样款式的衣着,只是衣裳上图案不同。男子衣上绣有山脊巨石,坚定不移;女子衣上绣的是藤萝,温柔坚韧。心房处各有半颗红心,聚至一处,红心乍现。砰砰砰,如在场女子的心跳。
随后十来樽雕像,男女老幼,或坐或卧,或奔跑,追逐,起跳,或端庄或跳脱,或静坐疾书,或悠然对弈,或开怀畅饮,或剑拔弩张……动静皆有,神态各异。似一场热闹的舞台剧,人物动作表情栩栩如生,衣着打扮更是见所未见。
“颜九小姐,您这些雕塑我都买了,您出个价!”
“杜老板,不知您买这些雕像作甚?”
“颜老板,你也知道我家的小七可是很喜欢陶艺的,这般手艺咱大朗朝都不见得有几人能做出来。今日我先说定了,谁也不能跟我老杜抢。”
“哈哈哈哈……”
“呸!老色胚,一妻六妾,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就是,也不怕过度纵欲,小心哪天一命呜呼了!有命娶没命玩!”
“哎哟,我当是哪里来的长舌妇呢!原来是尊贵的李夫人。俺家老爷要给我买个陶艺当作小玩意儿又怎么了?有本事也让您家的李大老爷买给您这嫡亲的夫人哪!”
“哼!骚狐狸!”
“你骂谁呢你!”
“骂的就是你!”
“颜九小姐,这些雕塑不能全给杜老爷包了,凭什么呀!大家一起开眼见识的,怎么也要给我老李两樽,我正打算去郊县求娶一个美人,恰巧小美人也喜欢陶艺。”
“哈哈哈,请问李老爷,这是您的第几春了?”
“杜老爷,承让,李某不才,才第四房。”
“李夫人,听听,听听,您家的李大人可是也要买几个去讨好您家未来的新骚狐狸呢!”
“你!你!哼!”
“小七,你还有完没了!我们杜家就是这般家教?脸都给你丢尽了!”
“啊,夫……夫人。”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小七美人顿时泄了气焰。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李夫人抬眼望了一眼小美人身旁的杜夫人,点了点头。
花闲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众人自说自话,嬉笑怒骂,甚至还有一些地主婆妇相互掐起了架,无奈摇头。
果然,古今中外的,男人都一个德行。
古人多君子,古人更多色胚,尤其是老色胚。
“奶奶个球的,惹火了姑奶奶我把这些破烂东西都砸它个稀巴烂,回依兰山种地去!”听着花闲的自言自语,她身旁的颜子仁倒是被唬了一跳,闲儿什么时候如此擅长骂人了!而且还如此的不落俗套。呵呵,新鲜。只是,她都说什么?辛苦一个月的成果,要砸个稀巴烂?
“闲儿,你意欲何为?”
“啊?大哥,我意欲何为?是你要作甚嘛!我这不是先把时间留给大家,让他们自娱自乐一番么!”
“那你刚刚还说要砸个稀巴烂的。”
“谁说的?谁要砸个稀巴烂?谁敢动我的宝贝,我把他砸个稀巴烂!”
“呃,噢,当我没说。”
“大哥,这些人真是剃头挑子一头儿热。你快点主持一下秩序。我们好进行下一个程序。”
“呵呵呵,这样子才热闹不是?而且,闲儿,你不是就喜欢欲擒故纵的么?”
“擒什么又纵什么?我这么小,真不懂。”
颜子仁瞪大了眼,盯了花闲数秒,发现她依旧一脸正色的望着他,等待他出面主持大局。颜子仁败北,最后抬手在花闲额头上轻弹了个小爆栗,面向台下兀自争执不休的人群。
“各位老板,在下一时疏忽,事先未能跟大家言明,今日,这些雕塑我们不是拿来卖的。家妹尚有其他用途,请各位稍安勿躁,好戏马上上演!”
“不是卖的?不卖那今日展出是何用意?”
“就是嘛!故意吊人胃口?颜老板,这可是违背咱盛中从商规则的!”
“咚!咚咚!”几声震天鼓响,直震得众人耳膜突突响。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