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契共分卵契、魂契两种。
卵契是在异灵兽卵生期或融合期所订立的灵兽契约,兽的一丝意念与一部分元素之力自动化为兽环依附于驭兽师躯体上。
魂契是在融合期后与兽订立的契约,此时兽的意念之源已彻底成熟,驭兽师要与异灵兽订契,则需以自身血液为引,以兽印结兽契,强行抽取兽的意念之源,以自身躯体为炉,承受元素之力炼化成环。
兽契在契约兽融合期前可由兽主解除或意念力更强之人解除。兽契结成契约若超出个人意念承受之外,驭兽师灵魂就会与意念力较强的契约兽对换,或者因躯体无法承受而自爆。
冥兽因成长阶段与异灵兽不同,诞生便是初生期,期间无结界保护,没有休眠期,吞噬同代灵魂提升自身属性;因此,冥兽只能订立魂契。
而且,冥兽兽环还会带有玄冥魔气,魔气的浓度遍是冥兽灵力的强度。
收回吃人的目光,林小夕道:“可是我现在的意念也没能收放自如啊,我连意念实体都没感受过呢。”
意念之源源自灵魂,意念实际就是每个人的灵魂力量。虽说是自身体质决定,却也有一部分由祖上留下。祖辈的意念越强,子孙后代的废念也就越少,兽类也一样。
人在出生时第一次睁眼那天定念,瞳色为棕便可修念。驭兽师意念进阶瞳色会改变,供兽者瞳色为黑色,兽士往后瞳色分别为棕、橙、绿、灰、紫、蓝、金色。若是驭兽师的兽契大多是冥兽兽契,意念入摇光时瞳色为红色而非金色。意念进阶时驭兽师双眸异色,在驭兽师与下一只兽订契后瞳色会全部进阶。
玉衡阶级意念可以隐藏瞳色,意念、元素皆可凝实。
还记得林小夕当时从《异灵简史》上看到这一段内容时惊了,火急火燎地跑到北未离跟前:“北未离!驭兽师瞳色会随意念强弱而改变,那我呢?我是不是……”
“你?”北未离低头看着面前一脸纠结的女人眼眸一弯,笑得很是好看,俯身挑起她的下颚,“你猜?”
被那一双好看的眸子望进眼里,林小夕一时之间竟似被吸了魂般望了反应,等回过神来整个人触电似的挥手将他的手打开,别过头退远:“是波斯猫就对了。”
北未离被她的比喻逗乐了:“波斯猫?呵。没错,还是只橙灰双瞳的波斯猫。”
――
“也是该让你感受一下体内的意念了。”北未离说道。
林小夕回神,闻言略带惊恐地看向他:“恩?怎么感受?不会又要割破手指放血吧?每次订立兽契都要放血,那兽印复杂的放一次不得贫血啊?你们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北未离垂眸扫过林小夕裹着白布的手指轻笑:“人也有意念属性,意念越强活跃度越高,伤口愈合得也越快。况且,只有初级驭兽师才会用血画完整个兽印。凡是意念收放自如的驭兽师都只用一滴血,以意念催动结印。谁会蠢到放血画完整个兽印。”
林小夕嘴角一抽心下一口老血喷出——你丫的之前和我说过吗?!放了这么多血你才说,存心的吧!
北未离看她憋红了脸又不好发火的样子心情大好,决定暂时放过她:“闭上眼,用意念探索异灵之泉,先熟悉一下这里的语言和文字。”
林小夕咬牙决定不和北未离计较,异灵界这两个月以来,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北未离的劣性,自己这么浅的道行终究是斗不过这千年老妖怪的。所幸耳不闻心不烦,乖乖拿出脖颈上的泉眼石闭上眼。
泉眼石集灵泉神力与一体,可以说是一汪小的异灵之泉,因此后世将它唤与灵泉同名。
“感受你想感受的东西,尽量,将它在脑海中刻画出来,尽可能的细致。”北未离蛊惑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引导着林小夕。
异灵之泉在林小夕手中渐渐发出微弱的蓝光,缓缓浮至林小夕额前。
“感受你脑海中的波动,每一丝变化。有一股流质,在无序地徘徊,没有源头的,莫名涌出的。”北未离说着。
异灵之泉的光芒忽然闪烁起来,越来越弱,摇摇欲坠,北未离眼神一凛,沉声道:“维持你所刻画的影像,不要过急。”
闻言林小夕呼吸一紧,眉间轻皱,异灵之泉光芒渐渐稳定。
“现在,慢慢用那丝流质去构造你所想的物质。”北未离声音低沉。
在他的引导下,异灵之泉光芒越来越盛。
“然后,将它凝实成你所想!”
“叮”的一声微鸣,异灵之泉忽而一震,高速旋转起来。
北未离:“成功了?”
话音未落,异灵之泉突然没了支撑般坠落,北未离伸手接住。
“太快了。”林小夕皱眉道。
北未离:“增强意念,再来。”
接过异灵之泉,林小夕紧了紧拳,再次闭上了眼。
终于在失败几次后,异灵之泉渐渐安静下来,林小夕缓缓睁眼。
“成功了?”北未离道。
“嗯。”林小夕应声。
北未离微微颔首:“出发吧,天黑之前需赶到小镇。”
林小夕点了点头,两人便向着城镇出发了,路上,两人用异灵语交谈着以帮助林小夕更快熟悉语言。
“契主如果遇难,契约兽不在身边怎么办?”林小夕问北未离。
“没人会没事让兽出来自己遛,契约兽一般都呆在兽戒里,就算出来也不能离开驭兽师五十公里范围,这是契约的制约。当然五十公里是对普通体积动物来说,活动范围会随体积而定。兽与与兽师之间有意念感应并且共享寿命,但兽若与驭兽师之间发生冲突就纯靠肉搏,所以兽师多少会学些防身之术。在兽融合期时也会过度一些灵力给驭兽师,兽师还会接承契约兽的一种灵技,兽的灵力越高,驭兽师接承的灵力也就越强。”
“你见没见过驭兽师被兽反噬?”林小夕又问。
“反噬是意念上的,所以只要兽师承受的契约不超过自身意念便不会,但你现在的情况,空有强大的意念,若释放不出,必然会被反噬。”北未离耐心解释。
“什么是契约承受力?”
“每份契约就是一只兽的意念,人的灵魂只能承受六个灵兽契约,双手、双腿、头、和躯干,这是极限。冥兽意念相对异灵兽强大,因此冥兽契约最多五份。天枢阶级只能收一只兽,阶级越高所能承受的契约数量依次增加。驭兽师在作战时只能唤出一只契约兽,但兽使以上每升一阶,驭兽师作战时便能多使用一种接承的灵技,类似于灵技的解封,解封顺序由兽契顺序决定。因此兽使虽拥有两只灵兽,但作战时只能使用接承的第一只作战兽的灵技。”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一个热闹的小镇出现在两人眼前——
青灰色的街带着几分沧桑,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更是一声高过一声,林小夕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语言。
“卖药了!卖药了!刚采的润魂草。”
“灵宠、灵宠,各类灵宠!”
灵宠,是兽类中灵力低下的兽,意念力界于外放与内敛之间,意念属性弱,灵技攻击性很弱,大多为防守灵技。
“等等。”林小夕忽然拉住了一旁的北未离,贩卖灵宠的摊子上,一只老鼠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同其他灵宠一样任笼子关着随意放在地上,似乎,用来囚禁它的笼子是定制的,笼底离地一尺,笼子还是金属质的。
林小夕仔细一看又是一愣,那不是老鼠,是鼠兔!身后没有老鼠长细的尾巴,咧嘴时露出的两对门牙,是鼠兔没错!
以前她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萌萌的小动物,鼠兔的外形酷似兔子,身材和神态又很像鼠类,以短距离跳跃的方式跑动,身上肉肉的,很是可爱。
见两人在摊前驻足老板赶忙上前招呼道:“哟,这位小姐,来看看,来看看,我这儿灵宠准会有您中意的。”
林小夕再次打量一眼关着鼠兔的笼子问道:“这只鼠兔为何要这样关着?”
“哟,您眼力好啊,这只就是鼠兔。这家伙我抓它可费了力了。只要让它碰着了土就没了影,要不是它受了伤掉进一户人家的水井,又该让它跑了。这才用这高笼关着,可费了我好大的价钱造的呢,您若想要,”老板看看她,再看看北未离,“和着笼子给您,五万券就好。”
北未离走到林小夕身边:“你想要?”
“你买么?”林小夕问他。
北未离道:“你想要我就买。”
林小夕一怔,意外地回头看北未离却见他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诡异的幽绿心下一惊:“你、你…”
“只是,”北未离打断她的话,眼神扫过笼子对老板说到,“这断了腿的灵宠,也值五万?”
“这…这……”老板心下一骇,暗暗惊异北未离眼神的敏锐,为难道,“这只是点小伤,用点儿药就好,要不,我这还有其他灵宠,您再看看?”
林小夕闻言回头看向笼内,被套着嘴的鼠兔无力的趴着,眼前这只鼠兔全身泛着灰暗的蛋黄色,偏瘦弱的身体下微微露出的左后肢异样的曲折着,干涸的血迹发黑,该是有蛮长一段时间了。
“不,就要它。”林小夕说。
北未离垂谋看她,抬手轻搂过她的肩,声音温润如风似是轻哄:“一只兔子而已,若是喜欢,改天给你找只灵兽来。”
林小夕一懵,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一时没回过神来——严重怀疑自己遇到了假的北未离。
但是……他说话就说话,搂着自己干嘛?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了?
“哎哎哎,这位兽使,”见生意要走,老板赶忙赔笑,“要不,要不咱便宜一点儿,就三万券?您看,您……夫人如此出众,她的灵兽当然要选强的,不能浪费在这灵宠上,是吧?”
林小夕扫过摊位心下领会:原来是在杀价。于是点点头,也会意道:“也好,走吧。”
见人要走,老板看向笼内的鼠兔:“这家伙好长时间卖不出去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个有钱的主,再降点处理掉这个麻烦也好。”
笼中的鼠兔也似乎了解他心中所想,凶狠地扑起来向他示威。
老板一咬牙,喊到:“三万五千券!”
林小夕心中一喜,刚想转身却被北未离硬生生搂着向前走。
“两万券!”老板见人根本没了买的想法,立即哀嚎到,“不能再低了使者!这笼子都花了五千券啊!”
听到老板痛心疾首的声音北未离这才停下脚步:“两万?”
林小夕抬头看向北未离——果然,他一如既往地微眯起了好看的眸子,唇角也若有若无地扬起,林小夕突然替那老板肉痛起来。
转身和他回到摊前,北未离挥指划开鼠兔的伤腿示意林小夕结印,道:“笼子还是老板自己留着吧。”
林小夕有些犹豫地将手伸向笼门,北未离又道:“动作快点。”
林小夕咬咬唇,小心地将笼子打开。
灵宠契约是以兽血结兽师之印订立,灵兽契约依附于兽师灵魂上,而灵宠契约则是依附于兽身上的,因灵宠意念界于内敛与外放之间,因此可以容纳且仅限一份契约。
驭兽师一丝意念以灵印附于灵宠身上,灵宠契约会随驭兽师意念的消失而失效,契约订立后灵兽会接承兽师接承的五分之一的灵力。
林小夕在老板痛心疾首的注视下结下兽印翻手将鼠兔扔进了兽戒。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