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沐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好，她轻声开口，“没事，都不疼了。”
夙黎夜给她擦药的手都是抖的，生怕弄疼她，“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千沐忍着痛，勾起一抹笑容，“你来这里已经很及时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在那水牢里关多久。”
夙黎夜嗓音低沉，“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不会让你再也用不出灵力。”
“哪有那么容易？”千沐轻笑道，“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夙黎夜盯着她的眼睛，“为了我，你一定要坚持，一定会有办法的。”
千沐沉默了一会儿，“好。”
夙黎夜的手缓缓移到了她腹部，千沐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她感觉到他的手从她腹部伤口划过，还有那药粉洒在上面蛰疼的感觉……
再后来，她没有感觉到他做什么，室内安静的可怕。
千沐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夙黎夜坐在床边，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她只不过是受了伤而已，虽然很疼很疼，但也不是痊愈不了，他怎么就哭了呢？
“黎夜，怎么了？”
千沐就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夙黎夜却突然摁住她，“没事，你好好躺着，药刚擦好，不要乱动。”
他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颤抖和沙哑。
千沐乖乖躺在床上没有动，望着他的眼睛，“你怎么了？”
谁知这一问，夙黎夜眼泪掉的更凶了，“对不起沐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活该……”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哭了行不行？再哭我可看不起你了。”
他如此冷漠又坚强的人，所有事都憋在心里的人，究竟是有多伤心，才会哭的这么凶？
夙黎夜双目猩红，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她腹部的伤，他突然就想起了他们曾经拥有却又转瞬失去的那个孩子。
他一掌打在她腹部那一刻，她该有多么无助和绝望？
孩子没了，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那么狠心……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承受不住，可她却将这一切都经历了一遍。
她面对他的冷酷无情，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可后来还是选择原谅他，选择重新跟他在一起。
自他们两个人相遇开始，一直都是他对不起她，他给了她多少爱，也就带给了她多少伤害。
她却在一直原谅他，守护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一边。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你不用跟我道歉。”千沐眉眼含笑，“你帮了我那么多，处处护着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嗯，我相信你。”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君上，千沐姑娘，你们还好吗？”
是慕凌的声音。
“赶快把眼泪擦干净，让别人看到堂堂夙帝哭成这个样子，他们会怎么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