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醒的住处就在距离修炼房不远的地方，位置比修炼房稍稍靠下一些天地元气浓度也略有一些不足，但李醒更喜欢这里清幽开阔的氛围就把小屋修在了这里。
“醒哥你醒啦！”
李醒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听到小莁兴奋的声音，稍稍回过神之后李醒嘴角微微翘了翘，拿掉头上浸了冷水的手帕。
“我又不是发烧给我整湿手帕做什么，就是头疼又复发了而已，再说我这名字里有个‘醒’字自然就醒得快了。”
虽然李醒的话把小莁给逗笑了，但她的眼眉中却仍带着些许担忧，以前李醒头痛的时候最多也只是疼得难以忍受，像这样这回直接昏过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意味着大脑认为李醒将要承受不能承受之痛，干脆就晕过去算了。
支撑着床铺坐起来，小莁刚要上手扶李醒就摆了摆手“躺着说话老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再说我这只是头疼又不是发烧，不会浑身无力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头疼的症状确实与发烧有些许相似，都会头疼都会眩晕甚至有时头上也都会发热，但他这奇怪的脑疾只是头疼罢了，并不会影响到身体的其它部位。
“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
“早知道我就不跟那家伙顶嘴的，要是我不顶嘴她就不会继续挑衅，醒哥你也不会应了她的决斗，那韩平也就不可能和你大战一场，你也不会消耗那么多精力，然后…”
说着说着眼珠竟然从小莁眼眶里冒了出来，这吓得李醒连忙把小莁抱在怀中揉了揉他的头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那林鹭太过分了，出手也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想不想知道你醒哥为什么这么厉害，连那御气境的韩平也都只能当我的手下败将？”李醒转了转眼珠也没多想就说道，不过转眼就发觉他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听到李醒的话小莁抬起头点了点头，李醒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
“我跟你说了你就不许哭了，要笑，老哭的话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嘻嘻…”
小莁咧着嘴笑了两声随即嘟起嘴“哪有什么嫁不嫁得出去的…”
李醒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深究。
“那韩平是御气境不假，在门内的同境修行者中虽算不上佼佼但也是中游水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战斗。”
“相比于筑脉境，御气境最大的优势便是会飞和更大的元气储量，但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空中，这其实和站在地上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活靶子一个。”
“你想那猎人拉弓射箭连在天上飞行的鸟儿都能射下来，打掉一个不会动的家伙也不会有什么难度的。”
听完李醒的话小莁噗嗤一笑“你是说他连鸟都不如吗？”
“差不多，差不多…”
“那醒哥你为什么这么厉害，你来清仙宗之后肯定是没有练过武的，难道你以前就这么厉害吗？”
小莁的话让李醒张了张嘴，自己刻意把问题引在了韩平身上却没想到小莁又给绕了回来。
他有一万种说辞能够让天真的小莁深信不疑，但怀中的笑容却让他说不出谎。
李醒沉默了一下“其实进入清仙宗以前，我是个…杀手。”
“杀手？”
李醒的话让小莁微微一愣。
李醒点了点头“就是那种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对于一个普通的杀手来说，那些不光是赚钱的看家本事更是保命的本领，像韩平那种没有真正的战斗经验修为也不是很高的人稍有些经验和把戏就能把他耍得团团转。”
“那这么说醒哥你…”
小莁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李醒的手，李醒也没有回避而是把张开的手掌握成了拳。
“没错，我见过血，也杀过人，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看那韩平除了身上多两道口子以外不说性命无忧，睡一觉不也就能活蹦乱跳了吗？”
“以前迫于生计也迫于威胁，现在在门内不用担心生活也不会有人威胁我的性命，安心修行一段日子再出去时也不会再有人记得我这种小人物，又有谁会放弃这种安生的日子呢？”
“其实我这头痛的毛病不是一出生时就有的而是从两三年前开始出现，一开始并没有这么严重我就没当回事，后来严重之后各处的医师、郎中也给不出答案，我就只能把它当成自己作下的孽的报复，因此我对治好它其实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师父那整天为此跑来跑去的我也拦不下来…”
李醒的话让小莁抱得更紧了些“醒哥那么好怎么会有报复呢？”
李醒摇了摇头随即又笑了笑“还能活着就不算赖。”
“不能就只是活着这么简单，还要活得好！”
“是啊，活得好…”
曾经李醒认为只要能够没有威胁安稳地活着就算是活得好，但怀中的温暖却诠释了另一种的好。
在一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窗外，一个老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叹息了一声，另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老者摆出差不多意思的表情。
“小家伙们都知道要活得好，我们这些年来争来争去地活得真的好吗？”老者转过身望向天际道。
陈鸿阳一脚踢开脚下的石头叹了口气“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可争的，但…有些人不会乐于看到我们不争的。”
“如果放在往常，我们就这么继续演下去也不是不行，但如今却不大一样了。”
“怎讲？”
“你那徒弟，治好头痛的法子找到了吗？”
老者的话让陈鸿阳哑了一下“没有。”
“不过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一些门目，这压根就不是病而应该是意识层面的事情，他从生下来意识层面就有缺陷，直到两三年前开始进入快速恶化的阶段，但我们这种人…哪怕是能窥得意识层面的一点玄机也不会被困于五境而不得寸进啊…”
陈鸿阳的话让老者有些意外，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你这徒弟…还有多长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反正比我长。”
“那我们就更不必演下去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和你的传承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这时候还管别的那些干什么？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快死的人还和他们玩个屁？！”
“哈哈哈！老小子你说得对，我再去寻寻有没有越五境的高人愿意帮我徒儿一把，如果没有…趁我还在他还在的这些日子，突破五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鸿阳的话先是让老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服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