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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

众人在潘龙的护送下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村庄。

傍晚,方梦白家中小院。

方柳城和村中一些长者老人分别坐在竹椅竹凳上。

潘龙,方梦白还有今天遇险的一群人都在,山村中每一户人家也都有人在。

方柳城听了潘龙的叙述以及其他人言语补充之后,神色平静,若有所思。

“方先生你说今天我们遇到的是不是妖怪?”

杜大叔惊魂未定的问。

“我看像,寻常野兽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今天一同进城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方柳城看众人神色还未脱惊惶,出声安慰。

“我们这远离南边的蛮荒无尽山脉,已有百多年未见妖怪踪迹,且从刚才你们说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妖怪。”

他的声音清朗平和,带着令人沉稳信服的特质,声音不大但却令人信服。

他接着道:“南荒城通向蛮荒无尽山脉的主要关隘,都有镇南将军府派人驻守。就算是偶尔有零星妖怪出了无尽山脉,也都被镇南将军府斩杀了。”

“你们今天碰上的,应该只是个妖兽。”

哦,原来是妖兽,那倒是还好,众人都是心中一松。

妖兽不同于妖怪,寻常妖兽修为至多等同于武道修为的先天三重,且灵智初开,兽性居多。

一般妖兽他们还可以对付。

而妖怪,那是妖兽成了精的。

且灵智大开,会诸般本名妖术,有的还练就了本命法器,实力非同小可,最少也要先天七重以上的高手才有资格相抗。

“虽然是妖兽不是妖怪,但是事发地离我们村不远,对于大家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

“最近大伙不要随意出村,有什么事需要外出,尽量带好兵器结伴出行,切记不要单独外出。”

方柳城强调道。

“嗯,方先生说的对,最近大伙不要随意外出,也记着看好各家孩子,莫要溜出村玩耍。”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说道。

“可是,短时间还好,长时间这么耗着着也不是办法呀,眼看就要到狩猎的时节了。”另一位老人出声道。

“嗯,顾叔说的不错。”

方柳城道:“这样,明天潘龙带着村中青壮外出巡查一下。”

方柳城转头对一旁站立的潘龙说道。

“好的。”潘龙在边上毫不犹豫的回道。

“你已经先天了,与妖兽实力相仿,再加上一众带着兵器的青壮,就算是再遇到妖兽都无妨。”

方柳城给潘龙以及村中青壮鼓气道。

“如果再遇到那个妖兽绝对不让他跑掉。”

潘龙斩钉截铁的道,接着他笑道:“妖兽浑身可都是宝贝,猎到一头卖到城里那可就发大财了。”

诶?对啊,妖兽浑身是宝,南荒城收妖兽的价钱可非常高,猎到一头跟得上一年花销了。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群中的青壮,心里不由得火热起来,恐惧早已被压下。

“大龙,你可别胡闹,那妖兽是那么好猎的?不要以为自己现在能耐了就尾巴翘天上去。”

人群中的杜老爹瞪眼训斥道。杜老爹这么一吹胡子,潘龙登时连连称是。

“哈哈……”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善意的低笑声。

方柳城也轻笑看着,他对潘龙说道:“猎不猎到妖兽不重要,明天你带着人,主要是把村里经常打猎采药的几块山头查探一番。”

“好的。”潘龙点头道。

“还有,巡查中没有遇到妖兽最好,一但遇到妖兽也千万不要随意出手,一切以安全为主。巡查中还要注意查探村子周围有没有其他异常。”方柳城最后吩咐道。

“嗯,好的。”

潘龙仔细记下方柳城的话。

方柳城吩咐完,之前一个说话的老者道:“方先生布置的很好,明天上午早饭后,大伙都在村中大槐树下集合,挑选人去巡山。”

“今天进城的人跑了一天,也累了,回家早点休息,夜晚谨守门户,有什么动静大声呼喊即可,不要随意出门,晚上潘龙和我会留神山村情况。”

方柳城对众人说道,

山村各户人家道谢之后,各自返回家中,人群一走小院略显空旷,只剩下潘龙和方梦白一家人。

“如今是先天高手了,很好。”

见到潘龙武道突破先天,方柳城还是颇为高兴的,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弟子一般。

潘龙得到自己一向当师父看待的方柳城夸赞,顿时流露出少年般的神情,一改在外沉稳形象。

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前些日子一场比武中真气爆发,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武道修行本就是逆势而行,自当砥砺前行,多与人切磋比斗才能激发潜力,获得提升。”

方柳城点头。

“你现在身在麒麟卫,以后缉拿恶徒,镇压不法,少不了与人拼斗,现在多与人切磋积累经验,以后遇到危险才能安身保命。”

潘龙点头称是。

方柳城继续说道:“这天下间邪魔外道,山精鬼怪也有不少,入了麒麟卫之后,以后你少不得要与之接触,这些你也要多关注。”

说到这他笑了笑:“从这方面来看,你今天也算提前积累经验了。”

方柳城与潘龙又说了会话后就放他回家了。

他知道潘龙好不容易回村一趟也就没留他。

潘龙走后,方梦白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饭桌上方梦白简略的说了今天在南荒城遇到的见闻。

最后提到山道遇险时,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母亲郭雪芙还是忍不住的后怕不已。

饭后,郭雪芙哄着方梦瑶睡觉,方柳城则叫上方梦白到院外散步。

夜风习习,四处虫鸣欢唱,天黑了以后山谷中一户户人家陆续点亮灯火。

在一处山坡上,方柳城带着方梦白停住脚步,他背对着方梦白看着脚下的山村灯火,沉默了片刻。

就在方梦白禁不住要出声的时候他问:“梦白,知道你和你妹妹的名字是因何而来吗?”

“不知道。”方梦白站在边上微微摇头道。

方柳城没有说出原因,却是出声感叹道:“一晃多年,你已经十四岁了,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样子。”他抬头北望夜空,表情充满回忆。

“你娘生你的时候情势比较危急,你算是早产,我记得出生的时候你只有那么大一点,小脸还皱巴巴的。”说着说着方柳城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他转头看向方梦白,仿佛要把记忆中的婴儿与现在的儿子作对比。

呃,方梦白有些尴尬。

夜色中方柳城的眼神明亮,见到自己儿子略有尴尬,笑着转过头继续说:“你娘怀着你的时候受过一次重伤,为了保住你,你娘散去了全身的功力。我的伤势也是那个时候之前落下的。”

嗯,还有这事,方梦白暗中惊讶道。

方柳城接着道:“为父出生在北地雪州朔风郡,是朔风郡世家霸刀山庄的弟子,你爷爷是霸刀山庄庄主,为父家中排行第三。”

方梦白眼睛一亮,之前自己就感觉到自己父亲应该有些来头,谁想到来头这么大,原来还是世家子弟出身。

霸刀山庄,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武林世家。

“你娘出生于东海桃花岛,是当世七大派之一的桃花岛弟子。”

七大派,桃花岛?方梦白一愣。

未等他反应过来,方柳城继续道:“为父二十二岁时,武道修为到了先天五重,算是近百年来门中武道一途进展最快的子弟。”

说到这,他的表情甚是平静并未有丝毫自矜。

什么?二十二岁先天五重?方梦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年为父满腹豪情,带着家中的宝刀初雪,出门游历天下。后在江州遇到了你娘,那时候为父已经是先天九重,你娘也是先天五重。”

“那年我二十五。”

方梦白此刻的内心已经被自己老爹的震的呆若木鸡。

二十二岁先天五重,二十五岁已经是先天九重,我应该没听错吧,我老爹这么厉害?

今天在南荒城中遇到的吕修谨,张天炎,他们被围观的群众称为武道天才。

可是很老爹比那差距有点大啊。

“我与你娘在江州江城郡相遇。”方柳城继续道,回忆初遇妻子他脸上不由自主的展露出了由衷笑意。

“那时你娘和师门中人受命送寿礼前往真武山贺寿,虽然她那时不待见我,但是我还是一路跟着。”

听老爹讲这么追老娘,方梦白莫明有些尴尬。

方柳城没有在意儿子的情绪,继续讲着:“后来在襄州和江州的边界山中,因变我和你娘两人与桃花岛众人失散,你娘只好与我一起前往真武山。

谁知我们却半路却遇到一伙邪道妖人屠村炼法,满村老少皆被残杀,大怒之下在我和你娘杀心难覆,于是就出手灭了那伙邪道修士。”

“可……因为大意,被其中一人假死逃脱,最后竟引来了其背后势力的报复。”

讲到这里方柳城的表情有些痛苦,他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我和你娘行侠仗义之后当时并未想太多,一路游山玩水到了真武山。后来还在真武山盘桓了半月才下山,下山后我邀请你娘去霸刀山庄暂住,你娘却要回东海,于是我就跟着你娘回东海。”

这是死缠烂打啊,方梦白暗想。

这时方柳城转头看了看自己儿子,露出了苦涩与甜蜜交织的笑容,他继续说道:“我和你娘下山之后一路风平浪静,谁知刚到襄州境内的时候就遭到了埋伏偷袭。”

“我和你娘杀出包围之后一路奔走,本以为已经脱离危险,谁知道却又遇到了邪道长生宗的地仙。”

地仙,长生宗?

方梦白一惊看向自己老爹。

方柳城声音有些低沉:“那人不愧是地仙境界,随手施为,我和你娘要拼尽了全力才能应对,也幸亏他自持修为高深,大意之下被我寻机用秘法伤到,我和你娘这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但是他震怒之下出手,还是重伤了我和你娘,我正面抗了他一记截神指险些丧命,你娘受了波及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方梦白听的心潮澎湃。

“当时后有追兵,无法返回真武山求援,东去凶险异常,于是你娘便南下而行带着我一路逃到了云梦大泽,后来为了保险起见你娘又带着我渡过了万里云梦来到了这蛮荒边界。”

“到了这边荒后,我伤势越来越重几度濒死,多亏了你娘耗尽了心血,散去了全身修为这才把我的一条命给捡回来。”

“再后来你娘怀了你,却因伤势复发而早产,所以你的身体从小就虚弱,根源就是因为这个。”

见到方柳城眼神饱含愧疚的看着自己,方梦白只能报以微笑应对。

“再后来,因为我重伤一直未愈,加上你还小,所以我和你娘就一直在这南荒大山中生活至今……十五年啦!”方柳城仰首喟叹道。

想了想方梦白疑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长生宗的人已经已经散去了吧,你和娘怎么不回去呢?”

面对儿子的疑惑方柳城叹道:“云梦大泽横亘天南名为大泽实则若海,其中风急浪卷,又多有蛮荒异兽出没,实在是凶险难测,我伤势时有反复,你娘又修为全失……”

方梦白点点头,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

沉默片刻后,方柳城话锋一转继续道:“我霸刀山庄位于雪州太白山,为父从小生长于斯,自从流落南荒以来,数次梦回雪州太白山,所以你名为梦白。”

绕了这么久,原来自己这名字是这么来的,方梦白恍然。

方柳城继续道:“你妹妹起名梦瑶,是因为你娘一直生活在在桃花岛的瑶池洞天,所以依着你的惯例起名。”

瑶池洞天?王母娘娘的那个瑶池?方梦白心中疑问大升,却没有多问。

方柳城看着一脸沉默的儿子笑道:“今天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渐渐长大,很多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片刻后方梦白希冀道:“父亲……我想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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