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云西眼底闪过一丝诧色。
成功引起众人注意的殷三雨,此时却不做声了。他叼着红薯干,有些不耐烦的朝旁边递了个眼色。
身后那个年轻的小捕快立刻向前一步,冲众人一拱手,礼貌道:“奉知县大人之命,属下与殷捕头直接去了李家庄,去扑了个空,吕李氏昨日就已从娘家逃跑,不知所踪。”
云西瞳孔骤然一缩,这吕李氏果然是逃了。
“大人可知道?”
“我们也是刚回来,正要去向大人复命。”
“怎么?想听细节?”殷三雨歪着头,看着云西邪魅一笑,“可以一起走啊!”说完他扶着佩刀转身就走。小捕快也快步跟了上去。
云西征询的看了云南一眼,见云南微皱着眉头,似是在顾虑什么。
云西还不太清楚古代刑侦案件的具体程序,见云南迟疑,也开始疑心殷三雨邀他们旁听会有什么不合规定的地方。
走到院门时,殷三雨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微微回身,看着云南似笑非笑的说道:“云书吏···呃,不对,点了卯,便该正式称云典吏了。这一行虽然匆忙,但也还有些收获,”又看向那名小捕快,“小六,你和云典吏一起走,大概说说情况。”
那名被唤作小六的捕快立刻返身跑到云南跟前,云南略略退了一步,保持了一点距离,又揖手向徐仵作道了别,才在小六的带领下,走出了殓尸房,云西也只能跟上。
待到云南与小六先行出了院门,云西也走到了跟前,殷三雨才开始迈步。
不知不觉,四个人变成了两两而行的局面,云南小六在前,一问一答着;云西殷三雨在后,静默无语。
穿过一进院宽阔的场院,四人依次穿过一个亭子,亭上挂着一块牌匾,飞书戒石亭三个大字。
昨夜天暗,云西没太看清衙门布局,看到亭中竖着的碑,才记起这是昨日与云南调侃“公生明”石碑的地方。
“母下蛋么?”殷三雨从口中拿出红薯干,盯着那块石碑,忽然冷笑着说道。
云西眉头一皱,昨日与云南玩笑时,她的声音极小,而殷三雨又一直走在十步外,显然,他一直在刻意关注自己。
若是放到现代,云西定然要和他耍几句贫嘴,看谁呛得过谁!
但是现在,云南身份特殊,不容她肆意嚣张。不过好在,漠视一个浮浪子,也是一种有力的回击。所以她没有作声,昂着头继续走路。
才要走下戒石亭,就听殷三雨在身后阴鸷地笑道:“昨日的话,怕是让云典吏当时耳边风了吧?”
云西回过头,故作不在意的轻笑道:“昨日说得话不少呢,殷捕头说的是哪一句?”
殷三雨缓步踱到她身边,眯着眼睛森森的笑道:“我改主意了。”
云西狐疑攒眉,下一秒却突觉膝盖猛地受力,身子一歪,整个人就朝着下面的台阶狠狠栽去!
“哎呀!”
惊呼出声的却不是她!
云西下意识的想要定住脚跟,无奈受力太大,根本定不住!
就在棱角分明,质地坚硬的台阶瞬间袭至鼻尖前不足三毫米时,一只粗糙的大手瞬间搂住了她的腰身,腰上又一受力,她便撞进殷三雨的怀里!
看着他那张佯装惊慌失笑的脸,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先踹后拉,他的恶意已是司马昭之心一般,再明显不过。
然而光天化日下,衙门大堂前,更让云西没有想到的是,他紧紧的搂住了她,贴近她的白皙柔软耳朵,阴险的语气说道:“轻重都掂量不出,就不该进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