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站在原地,白寒恢复意识之后才迅速转身将自己刚刚才推开的门关上了。背对着柳含之,白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转回身朝着她跑了过去。
红色的嫁衣占据了半张床,凌乱地昭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醒目的红色印在床单上,灼伤了白寒的眼。
握紧拳头,白寒咬了咬唇,然后一把抓住柳含之的手,托着她朝梳妆台走去。让她坐到凳子上,白寒抽出袖袍中的手绢,胡乱地在柳含之的脸上擦着。
把脸撇向一旁,柳含之躲开了白寒的碰触和好意。
白寒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和举动,她也可以猜到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再跟她说那么多了!甚至没有时间来同情她,更没有时间来跟她说道理!
“如果不想在这里玩儿完,娘娘最好在白寒帮你收拾的这段时间里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说完,白寒便拂开柳含之的手,然后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整理着她的衣衫。
听完白寒的话,柳含之咬住唇愣愣地没有动。她……她是想帮自己吗?可是,为什么……
拽紧袖袍,柳含之让自己抑制着眼眶中的泪水,一直到白寒帮她收拾完毕。
为了掩盖她刚刚憔悴的容颜,白寒将她的粉扑了一层又一层,腮红摸了一边又一遍。当最后把柳含之的簪子插上的时候,白寒才轻轻舒了口气,然后看着柳含之面无表情的脸,走向了书桌。
回来之后,白寒将一个小瓶子塞进了柳含之的手中,“这是朱砂,我在里面兑了水,你应该知道什么时候用。忘掉刚刚的一切,不要让皇上看出任何破绽。如果你想活下去,或者说很好地活下去,待会儿就一定要做好。你应该不会想就这样结束的。”
看了看手中的瓶子,柳含之抬起头来看着白寒,眼神中还有着血丝,却还是有着疑惑,“为什么要帮我?”
直起身子,白寒回答得认真,“因为,你在这里玩儿完,我也会死。我不想死。”如果柳含之出了事,那白寒一定逃不掉,因为南宫晟睿是钦点她来伺候她的。
收回视线,柳含之看着手中的小瓶子,然后紧紧握入了手心。
对,不能在这里结束。
册封大典圆满结束,白寒很晚才回到女官房,心中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柳含之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南宫晟睿。
“大皇子上了柳含之,”坐在书桌前,白寒对着面前的南宫宇泽讲,然后看向了他的眼睛,“他不是东西。”
明显有些吃惊,南宫宇泽眼中写满疑惑。
“知道吗?柳含之还是女儿身……”这也让白寒有些吃惊,因为,毕竟柳含之是艺妓出身,“南宫英杰就做事情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如果这件事被皇上知道,那会是怎样的结果?”皱起眉头,白寒有些郁结,她不想对南宫宇泽说这些,却还是忍不住想骂人。这个皇宫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他们脑子到底长来干嘛的?!
走上前,南宫宇泽将白寒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推开南宫宇泽,白寒顾自趴到了书桌上,“说不定你哪天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对我以外的人还是会有欲望。”
愣在原处,南宫宇泽没有动。白寒从来都没有推开过他,而且,白寒这句话让他有点心虚,前几天跟伊雪页的一段在他听见白寒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那是个男人。
伸出手,白寒拉住他的手,“我开玩笑的……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有点失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如果这件事真的被皇上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不止南宫英杰会有事,柳含之也一定逃不掉,更别说她白寒了。她真是不敢往下想。
“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搂着白寒,南宫宇泽平静地讲。
其实他明白,他是负了柳含之,虽然从未对她动过心,但是他若不去依香楼就不会跟她见面,柳含之今日也不会出现在皇宫,当然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为她做什么。
所以说,还是就这样吧。
看着远处,南宫宇泽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的闹剧,到底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搂着南宫宇泽的腰,白寒的目光也望着远处。她还是太不了解这个皇宫了,这些事情……到底应该怎么面对……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皇上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白寒想,多半是糊弄过去了吧。可是,话说这南宫晟睿是对柳含之还是不太喜欢吗?这新婚燕尔的,南宫晟睿竟然在那一夜之后竟从未去过柳烟宫,还是依旧去文阳宫。看来是柳含之把他伺候得不太好了。
“什么?”转回头,白寒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伊雪页。
伊雪页再次回到了白寒身边,为她“当牛做马”。
“柳妃请去了皇上,不知所谓何事。”
“不是皇上自己要去的?”想了想,白寒再次询问。
“皇上下朝之后本来是要去若云宫,但是柳妃的丫头把皇上给请去了。”
“没有说所谓何事?”
“没有。”
举起手,白寒咬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柳含之,你千万不要给我出什么乱子,否则本姑娘就要给你陪葬了!
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南宫晟睿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耐和愤怒。
“你这是在指控朕冷落你吗?”一手背在身后,南宫晟睿一身威严。
跪倒地上,柳含之抿了抿唇,“臣妾不敢……”
“柳妃,朕不来是给你面子,你当真以为朕是傻子吗?”
抬起头,柳含之看着南宫晟睿,从他的眼神中柳含之的心跳了起来,他……他知道?心中咚咚打鼓,柳含之鬓角渗出了汗来。
“你的出身朕可以理解,就算你不是女儿身,朕也可以理解,可是,”顿了顿,南宫晟睿皱着的眉头更显愤怒,“你竟然骗朕!你以为朕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跪在地上,柳含之埋下了头,咽了咽唾液,浑身瑟瑟发抖,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昏厥过去。
“朕是不想让你难堪,你今天竟然还把朕找来。说吧,你还想对朕说什么?”坐到软榻上,南宫晟睿不耐地讲。
“皇上……”
“臣妾见过陛下。”正当柳含之无言以对之时,赵贵妃走了进来,对着面前的南宫晟睿行着礼。
看着面前的来人,南宫晟睿有些不解。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斜眼瞟了一眼地上的柳含之,赵贵妃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一次,还真是多亏她了……
“呃!”手磨在地上,渗出了血丝来。白寒皱了皱眉,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手背,白寒盘坐在地上打量着四周。又回到这个地方了,还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