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妃可真是看得起我了……`……”
“哟……这口吻可变的够快的，这么快就适应身份的转变了？”挑了挑眉，柳妃微笑着说着，“怎么样？姐姐现在还想保住谁吗？”
敛了笑意，宇文映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搭话。
弯下腰，柳妃凑到她面前，更加妖艳地笑了起来，“本宫什么都没对她做哦……说来，这就算是命吗？先帝在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要求竟然是这个，还真是让本宫意外呢？这样的话，也省了本宫多少事了……怎么样？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
看着她微笑的脸，听着她口中的话语，稍久，宇文映阳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柳妃，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有些意外，柳妃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然后直起了身。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赌什么？”收起笑容，柳妃面无表情地问。
“不管柳妃信不信，我都断定……”直直注视她，宇文映阳的脸上扬起了自信的微笑，“白寒一定会顺利出狱。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她自信的表情，柳妃感觉——糟透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柳妃对她怒目而视。
看着她的表情，宇文映阳扬起的嘴角更加张扬。她不只是对白寒有信心，而且，对南宫宇泽也有信心。柳妃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知道南宫宇泽对白寒的在乎程度，仅仅是因为这种事情，南宫宇泽怎么可能会让白寒就这样死去？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现在的南宫宇泽是——王。
“本宫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这么有能耐！”转回身，柳妃侧过头对着她讲，“还有，等你有命活那么久，再来跟本宫打赌吧！”
带着宫女疾步走了出去，柳妃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不费吹灰之力地从天牢出来？白寒吗？本宫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
扶住额头，宇文映阳扬起头哈哈笑出了声，然后，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要……好好活着啊……
十八年前。
“这就是她的儿子？”打量着面前的小不点，李天傲手背撑着下巴，目光慵懒而寒冷。
朝奶娘身后靠了靠，伊雪页抱着奶娘的手臂，胆怯地偷看着面前的男人。
“回陛下，这是虞妃娘娘的儿子，随娘娘的姓，名字也是娘娘在生前就给起的，叫雪页。”埋着头，奶娘小声回答。当初……是自己在天离宫中伺候着虞妃，亲眼看见这个孩子降生的啊。
收回手，李天傲站起身朝面前的人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歪了歪头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小孩子。
“奶娘……”抓紧奶娘的衣衫，跪在地上的小不点除了一对灵动的眼睛，仿佛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了奶娘身后，怯怯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伟岸男子。
伸出手，李天傲捏住了伊雪页小小的下巴，让他的脸离开奶娘的身后，使自己能清楚地看见曝露在光线中的白皙小脸。
“伊雪页……”看着他扬起的小脸，李天傲依旧面无表情，却悠悠地将他的名字念出了口，“是她的儿子啊。”
“奶娘……”望着李天傲没有丝毫情绪的眼，伊雪页两只小小的手抓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害怕地叫着。
“陛下！”听着他的呼喊，奶娘也紧张地看着李天傲，皇上……不会想杀了小公子吧？！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李天傲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伊雪页胆怯的脸，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微笑，“这么像你母亲，是她故意的吧？”眼睛……完全一样啊。
注视了一会儿，李天傲才直起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下来，瞥了一眼大殿中跪着的小不点，然后拂袖而去，“杀了他。”
目送着他的背影，伊雪页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才五岁的小孩子，他怎么能理解这个二十五岁的男子刚刚的表情中饱含的情愫和他话语中的意义。他只听见了他的那句话，只记住了他那个笑容。
这个人……是谁？
十年后。
“找到你，真不容易。”从浴池走出来，李天傲任宫女给自己穿好浴袍，然后抽掉头上固定长发的金钗，一手系着腰带，一边从金色纱幔后走了出来。几缕被雾气沾湿的发贴在脸上，松松的浴袍露出他姣好的身材，放荡不羁。
“真遗憾，没有如你愿地死掉。”长发随意地扎起几缕，白色衣衫与这室内的一片明黄格格不入，直直地看着走向自己的男人，伊雪页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遗憾？”走到他面前停下，李天傲打量般地审视着他的脸，然后嘴角上扬，双手环胸地直视着他，“是吧。这副容貌若是女子的话，只怕比你母亲还要倾国倾城。”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若是当初杀了你，朕……怕是才要觉得遗憾吧。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奶娘呢？”无视他的话，伊雪页面无表情地问。
“你特地回来见朕，是为了这种事？”挑了挑眉，李天傲问，“她放走了你，莫非你还天真地以为朕会留着她？”
“李天傲！”皱起眉头，伊雪页对他怒目而视。虽然早就有这种觉悟，但是……他竟然一句话就让自己心中的侥幸荡然无存。可恶！
奶娘……是他唯一的亲人啊！至少在他心底是这样认为的。
“呐，你这样回来，”凑到他面前，李天傲无视他的愤怒，依旧笑着，“不怕朕杀了你吗？”
“哼，”伊雪页没好气地看着他，“十年前你没杀掉我，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为什么……奶娘会说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为什么？
眼神向下移，李天傲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自信？那……是来为你的奶娘报仇的？还是给你自己报仇？”
“都不是。”平静下心情，伊雪页回答，“我是来“效忠’你的。然后，一点一点，夺去你在乎的一切。”我要的，才不是你的命。
“呵呵。”听着他的话，李天傲坐到了床上，双手撑着身后，笑得开怀。
很多年以后，伊雪页才明白他当时笑容中的含义。那是他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单纯。因为——李天傲根本没有在乎的东西。就连他的江山，他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那个女人也在十多年以前死掉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开怀大笑，伊雪页并没有后退。
“过来。”终于，李天傲收住了声，微笑着对着他说，眼神落在他身上，语气中满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看了看他，伊雪页走了过去。
“那你做好效忠朕的准备了吗”扬起头看着他冷冷的脸，李天傲笑着询问。
“为你做任何事，随时都可以。”
“任何事？”歪了歪头，李天傲微笑。
“任何事。”
埋下头，李天傲的动作让伊雪页看不见他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