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意会到了莲心的意思,同顺决定顺着莲心的话往下说。
“我出来的时候,没见到慕夫人,想来她要么是逃离,要么是被那伙人带走了。我家公子说那伙人定然是有所图,无论是哪种结果,慕夫人暂时应当是安全的。时候不早了,今夜先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好赶路。我就在外间守着,有事唤我即可。”同顺说完将手中茶盏里的水,一饮而尽,就去外间的床上和衣而卧。没了声息。
“小姐,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先吃点东西吧!”起先莲心坚持要给慕绾绾布菜,最后在慕绾绾的强烈要求下,最终妥协主仆二人同桌而食。
万恶的封建主义,如今都朝不保夕了,还要坚持主仆的那一套。
两人简单的吃完,给店小二要了些热水,十分简单的梳洗完,就上床睡觉,这次莲心到是听话了,慕绾绾只说了一句一起睡,莲心没有推脱搪塞,竟直接点头应了。
数月前,一封来自“那边”的密函,悄然无声的来到了雪王雪瑞手里,随后雪瑞请国师于承乾殿密谈了三个时辰,承乾殿戒备森严,无人知晓他二人的谈话内容,国师离去不久后。一道圣旨就抵达了公子尘府上。
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抚远上将军容坦之女容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孤躬闻之甚悦。今公子尘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容绾待宇闺中,与公子尘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公子尘为妻。一切礼仪,交由仪部与祈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抚远上将军府上亦是如此。
待接到圣旨,抚远将军夫人尉氏就不开心了。
因为她是继氏,圣旨上点名指姓赐婚之人却是先夫人的女儿。
凭什么享受这分殊荣的不是她的女儿?凭什么?
那个死丫头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
此刻还在苦寻慕绾绾的雪无尘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就这么简单的被定了下来。
入夜十分,慕绾绾他们所在客栈中,突然出现大批的黑衣人,黑衣人闯入客栈内,不问原由,拔刀就砍。很快就遍地都是死人。
同顺瞬间警觉了起来,推醒莲心,带着慕绾绾和莲心上到了屋顶。
黑衣人一间屋子连着一间的挨个血洗,似乎再找什么人一般,但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作风却很像无极殿。这让同顺一时又有些拿不准。直到听到:
“老大,你说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呐?就为了要杀一个十岁的幼女,血洗客栈,有必要吗?”一个矮小精瘦的男子抱怨着。
“就你话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干完赶紧撤。”为首的男子极为不耐烦。
“三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数月前王上给抚远上将军千金和公子尘赐婚了。这是未来的尘夫人,将军府上的那位继夫人能忍得下去?”
“所以咯,买凶杀人。”
“赶紧干活,少废话。”
同顺这才放心,三人则安心的躲在屋顶。
“我们要不要救救这位将军府小姐?”慕绾绾望着同顺询问道。
“救不了了,他们进来的前一个房间就是那小姐与其祖母的房间。”同顺声音冷漠无任何情绪。
这时一只白色信鸽,落在了同顺肩上。同顺好看的弯眉不由的一皱,却并没有皱太久,抬起右手拆下信鸽右下角的纸条。
速回暗部。顾准在寻你。
他果然是猜到了。眼下该如何是好?同顺的目光扫向那一波杀完人要离去的黑衣人。最终下定决心。
他脚尖轻点,从屋顶跳了下去,快速冲向猎物中,扭断离得最近一人的脖子,反手掷出一把螺旋状的软刃。白光四闪的软刃闪入那群人中,像是明白主人心中所想一般。
在黑衣人中,几个回闪之后,待它再回到自己主人手中时,但他们脖子上一条浅浅的血线却昭示着生命的失去。同顺拿起软刃在自己刚扭断脖子的那人身上擦拭干净。收回了自己这趁手的武器,这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才集体轰然倒地。
慕绾绾和莲心震惊的看着同顺利索做完了这一切,明明是杀人放火的事,他却轻车熟路的做了。毫无罪恶感,表情轻松的仿佛只是去菜田里摘了个西瓜。
随后他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在那几具尸体上,那几具尸体竟迅速化为了血水,满意的笑了笑,他回身飞回屋顶。神情漠然的道出。
“好了,都死完了,尸体也处理干净了。”同顺遥望黑夜中的远方,这一番折腾下来,东方不知什么时候,竟以泛起了鱼白。同顺知道,无极殿的追兵在即,不可在耽搁下去了,便开口道。
“这是一个机会。你可以蝇营狗苟成为一个无人在意的小人物。静待他日强大后,方可报尽心中所恨。”同顺直视慕绾绾。
“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她?可是我对她一无所知。”同顺意思慕绾绾不是不懂,只是这件事操作起来尚有难度。
“她叫容绾,今年十一岁,父亲是雪王亲封的抚远上将军容坦,母亲瑶氏。她四岁丧母,与祖母生活在老家钱水县。直至数月前,王上下旨封她为公子尘之妻。上将军这才派人要将祖孙二人接回上将军府。”
同顺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了,走到莲心面前仔细的打量起来她。
“你的容貌举止过于出众。实在不像钱水县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丫鬟。”
“我…我会易容的。”被他看得十分不好意思的莲心,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容绾自小生在钱水县,老太太又是个极重规矩讲礼法的。所以见过她的人并不是很多。容坦自幼丧父又是长子,还有一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弟弟。容域。也就是你的小叔叔。继妻尉氏是容坦手下副将的妹妹,育有一子一女。这次买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
“我若不想假扮她呢?”慕绾绾有些担心娘亲,十分想去找娘亲。
“你眼下只有假扮她这一条路可走了,我的任务是护送你离开兮扶国。”同顺犀利的剖开现实。慕绾绾不说话了。
“现实就是这样的,适着生存,强者为尊。路已经为你铺好了,怎么走,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