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哭什么,皇祖父好得很,好得很啊!”
李宽惊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装笑脸说道:“皇祖父,孙儿听闻您未曾用膳,孙儿陪你吃点?您不用膳,那会好得很。”
跟着进殿的连福,见李宽给他使眼色立马心领神会,吩咐身边的小黄门传膳。
还没等李宽和李渊说两句话,一众宫女端着膳食进了殿门。
看来是时刻准备着啊!
“连福,去将孙儿献给朕的美酒提上来,朕今日与孙儿一醉方休。”
桌上的菜李渊一口没吃,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倒酒,一坛子酒,小一斤,不久便被祖孙二人喝的差不多了,没有高度酒,那就三勒浆,皇宫中又岂会少了二人的酒喝。
李渊越喝越清醒,李宽越喝越迷糊。
“皇祖父,传召退位吧!”
清醒的李渊也知道,他除了退位之外,别无选择,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身边伺候的连福,心中一惊,连忙让殿中所有的太监宫女下去,背着祖孙二人朝着其中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退出了太极殿,不久李世民夫妻二人便来到太极殿外。
没听见李渊回话,李宽也不好再说,一时间殿中静了下来的,祖孙二人默默的喝着酒,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有些迷糊的李宽再度出声,说了同样一句话。
李渊这才出声道:“朕,乃大唐皇帝陛下·········”话没说完,便被李宽怒吼打断了。
“是,您是大唐的皇帝,可是您现在有什么?要兵没兵、要将没将,除了这空旷的大殿您还有什么?除了退位让贤,您能做什么?满朝文武,谁不支持李世民,谁不支持他登基称帝。”
“殿下,您醉了!”连福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提醒到,秦王殿下可是在殿门之外啊!
刚到殿门外的李世民听到李宽劝李渊退位,心中十分满意,可随后听到李宽直呼他的名字,心中怒火熊熊,幸好长孙及时劝住了,不然李宽小命都不一定保的住,平复下来的李世民连忙挥退了殿外的所有人。
“老子没醉·······”
李宽确实没醉,虽有些迷糊,但意识还是有的,听到连福的话,便想到了连福的身份;这才急忙吼道自己没醉,让连福以为他说的是醉话,最好那句直呼李世民大名的话,让连福以为是醉话;岂不知李世民就在殿门外。
“你闭嘴,让他说,朕今日就要听听他说什么?到底有何大逆不道之言。”
“说就说,发生这样的事怪谁?就只怪您儿子吗?您就没有错吗?如果不是您为了贪念您屁股下的位置,想着朝堂平衡,一边打压太子,一边提拔秦王,会形成兄弟内斗的局面吗?”
“后来秦王势大,您又支持太子,打压秦王,兄弟两成了死仇,这才有现在的局面!孙儿就不明白了,这屁股下面的位置真有那么好吗?在孙儿看来这位置还没孙儿家的躺椅来的舒服!”
说完,一时间殿中又陷入了沉默,祖孙二人各自喝着各自的酒;不知过了多久,李渊才开口说话,神情也显得非常落寞。
“宽儿,你说这是皇祖父做错了吗?”
“呃”李宽打了一个酒嗝,便回话道:“您错了,您错在太贪念皇位了。”
“事到如今,您除了退位已经别无选择了。”李宽说着指了指身边伺候的连福,接着说道:“孙儿就说连福连总管,他是您身边之人,可是您身边之人都早已经投靠了秦王,你又如何能阻当今大势呢!”
李渊一脸震惊的看着连福,见连福一脸惊讶的样子,知道自己孙儿说的没错,看来自己是老了,竟然还没一个小孩子看的明白。
连福一脸惊讶,“殿下,·······”
“是不是想问本王如何知晓的,本王今天高兴,就告诉你,去年本王生辰,你代皇祖父和祖母给本王送来生辰之礼,可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
“请殿下示下。”连福见李渊没有问罪的意思,胆子也就大了许多。而李渊也有些好奇到底连福说了什么,让李宽知道连福是秦王之人。
“当时你说,秦王殿下战功彪炳,天下谁人不敬?这个谁人是包括你在内的吧!本王可有说错?”
“殿下聪慧,老奴不及万一,既然殿下知道老奴是秦王殿下之人,为何殿下不禀告陛下?”
这就扎心了,难道要说自己知道帝位最终要被李世民所得,当时自己只是想明哲保身?
“当时本王尚不能真正确定,只是猜测,猜测。”
这话说出来,连李宽自己也不相信,更别说老谋深算的李渊了。
“宽儿,当初为何不言明此事。”
“皇祖父,就算当初孙儿言明难道就能有改变吗?您能相信孙儿所言吗?孙儿当初又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您相信,您只会斩了连总管,于大局并无改变,孙儿却害了连总管的性命!孙儿········”
“罢了,宽儿不必多言,朕明白了;但朕想知道,二郎乃是你亲父,你是否也是秦王府之人,所行之事是否是二郎所教。”
亲父吗?这个词还真是讽刺啊!李宽没回答,一杯接着一杯,他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水一般,李宽喝醉了彻底的醉了。
“师父们都说老子聪慧,连您也夸赞孙儿是麒麟儿,李纲那老头儿还说孙儿是生而知之者,您知道什么叫生而知之者吗?就是生下来的时候,孙儿便什么都知道,您知道您那儿子李世民当年在孙儿出生之时做了什么吗?他想溺死孙儿,孙儿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那眼神。”
李渊一脸的震惊,连福在旁边听着,身子不停的抖动,李宽抱起酒坛子又灌了一口酒,质问着李渊。
“您凭什么说我是秦王府的人?您凭什么说李世民教导我?他有什么资格教导孙儿?有什么资格?您还说李世民是我父亲,您凭什么这样说,老子无父,你听清楚了,老子无父。”
李宽怒吼,心中的怨气传满整个大殿,抱着酒坛子,一边哭,一边念着:“皇祖父,孙儿没有父亲,孙儿没有父亲·······”
李渊轻抚着李宽,出言问道:“那你恨世民吗?”
“世民是谁,李世民吗?孙儿曾经有恨,现在没有了,都淡了、也散了,孙儿不想娘亲难做啊!不想娘亲难做啊!”
殿外的李世民有时一脸狠色,有时又一脸的悔意,听到最后,李世民终于放下了心中念头,口中念着:“难怪当初本王一到李家庄,他就避而不见啊!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