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池为苏未晚沏了杯茶。
苏未晚接过她手中的茶,慢慢饮了几口,才与她讨论起时局来,“凤岘之事,陛下震怒,不仅罚了他搬出安都,流放偏远之地,便连韩徽都给重罚了一顿。”
“明眼人里谁看不出,韩徽实在是无辜受累,偏偏还挨了罚。而且如今举朝皆知,韩徽是你的人,陛下此举不是在打你的脸么?”
华清池笑了笑,倒也没对萧瑨有什么怨怼之心,“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处朝堂这也是早晚会遇到的事。”
“倒是我,如今咱这陛下心思太多,对我也不能交心。如今只有功成身退或许才能屈居一隅,享一世安乐。”
苏未晚惊了惊,“清池,你这是要……?”
苏未晚是不可置信的。
华清池喜静,却也爱权势。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如今好不容易大权在握,苏未晚着实是不相信华清池愿意在此时功成身退。
直到华清池点了点头应下了她的话,苏未晚才敢相信。
“陛下性多疑,喜杀戮,志向远大。他目光所及是天下,而非区区一个萧国。我曾多次劝诫他应先平内乱,再扫荡天下,陛下不听,甚至对我也隐隐有了不耐之意。”
“我只以为多次劝诫是我为人为臣的本分,却忘了他是帝王。帝王之道,必有其意,我何必逆他而行。”
“凌氏已倒台,楚国如今尚非忧患,为今之乱,只有……”
华清池看了眼苏未晚,到底是没说出来。
可是即使不说,苏未晚也懂。为今之乱,只有楚离。
苏未晚低头喃喃了句,“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当初还以为自己无足轻重,陛下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却不料此举却让他对你的疑心又多了点。”
华清池摇了摇头,坐到她身边搂住她,“未晚,你我是密友,何须谈此?”
“而且你自己也说了,是‘又’,这次不起,将来也会有的。不如我此时赶紧身退,还能赢得身前身后名,到时候拿着陛下赏我的玲珑珍宝,一世无忧。”
“还要嫁人!嫁个如意郎君。”苏未晚抬头笑道,“最好嫁给雍之!”
华清池无奈地笑了笑,“让你嫁给雍之,你习惯么?”
苏未晚撅噘嘴,“还是别了。但我们也要找个好看的男子嫁了。”
“我么?”华清池指了指自己笑道,“你去问问这满安都的男子,跟他们提提华清池的名字,看看谁敢娶?”
苏未晚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寻思着也对。那你还是搬出安都吧,找个安静处。听说长陵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风光,只可惜远了些,将来怕是你我再不能多见几面。”
华清池敲了敲她的脑壳,“我如今都还未与陛下请辞呢,你便连后路都开始替我想好了?”
苏未晚娇笑两声,正欲开口,阿之便急急忙忙进来了。
华清池扫了她一眼,“出什么事了?”
“主子,凤老先生那里来消息说,凤老先生突然病重,怕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