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被端上了锅,母亲给妹妹和我一人夹了一半的鱼头。我看着觉得恶心,尤其是那惨白的鱼眼,我把它悠的一下就夹起来,放进了妹妹的碗里。
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悄无声息的吃着碗里的饭,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整座屋子寂静的可怕。末了,母亲叫我和父亲还有妹妹睡一张床上,外面的一张大床就空了出来。
我看到父亲那不悦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母亲将他抛弃了罢!
我把里头的小床收拾干净,在地上又铺了一张凉席,然后放上一张破旧的烂毛毯,又搬来凳子从衣柜的顶端拿下来一床被子。铺好了之后,妹妹跑过来问我,“姐姐,妈妈今天是不是不陪我睡觉了。”
我看了看外面,又听到母亲和大金牙调笑般的笑声,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妹妹的问题,以往都是母亲哄着妹妹入睡了,行至外屋睡去。
“洁儿,姐姐陪你睡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听灰姑娘故事么,姐姐答应今天晚上就是给你讲,但是你要听话。好不好。”
“不好。”
“我不要姐姐,我想要妈妈。”
妹妹一边说一边哭起来,跑到一旁偷偷去看外头的母亲,母亲定是听到哭声了。
“小孩子,不好好睡觉。倒学会偷听了。”
“妈,妹妹不懂事,我这就带她去睡。”
“妹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你都多大的人了。”母亲一眼就瞥见了地上的毛毯,“丫头,你还真不嫌麻烦,这才多长时间,还能折腾出来一个窝。”
“我…”
我不知道母亲这话的含义,她是怪我不该这样兴师动众,还是怪我没有较好妹妹,又或许,怪我把自己矫气了。我一时参不透。只得木纳得低着头,父亲在一旁吱吱的叫起来。
“把你的嘴给闭上。”父亲听到母亲的这句话,头也不抬,只是吱吱的更加厉害。
母亲的表情颇为气愤,尤其是在看到我和父亲还有妹妹身上的时候,好像是我们和她结下了无解的仇恨一般。
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竟无端的落泪来,“丫头,你觉得委屈吗?不想睡里面可以呀,我们换一下,你去外头屋陪你金叔叔,我留下来照顾你爸。”说着,就拉了我的手臂推我去外屋。
我急哭了,死命的往回拽!
我不知道母亲的意思是什么,但我听锦里说过苏家坡的那个苏晴,就是被一个陌生男子拐走了,回来的时候蓬头垢面,说是跟别人睡了。这桩事在苏家坡传的沸沸扬扬。
那时候我就问锦里,是不是不能跟男子睡,要是睡了会怎么样。
锦里说她也不清楚,她说她小时候经常给她爸暖被窝,她爸睡一头,她睡另一头,然后抱着她爸的脚。
但是后来她老朋友来了,她妈就说不能再给爸暖被窝了,给她收拾了一张干净的小床,再后来,她就再没同她爸睡一张床上了。
“妈妈,我来那个,那个了。”母亲听到这话狐疑了半响,“那个?”我指指下面,又说,“还是那个红的,每个月都有。”
母亲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但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怎么,丫头还真以为我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了维持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要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猛的点点头。
母亲走了出去,又剩下一片寂静。
我让妹妹睡在这头,父亲躺下了之后指了指被窝,我不知道她说想让我躺下还是让妹妹躺下,“爸,妹妹会睡对头,你早些休息吧。”说着,给父亲盖好了被子又把妹妹哄下了才起来关掉那昏暗的黄色灯光。
躺在那依然可以感觉到地下的冷。
为什么,我觉得那冷已经到了我的骨子里。
让我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恍恍惚惚中,我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开始不曾着想,后来竟硬生生的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母亲抛弃了我,抛弃了这个家,最后却被别人大卸八块,那场面狰狞不堪,血肉模糊。
我被吓醒了,四周死静死静的,我望了一眼父亲和妹妹的方向,那扇小窗透下来星星点点的月光,正好撒落在父亲的脸上。
我一惊,那双眼睛正看着我勒!
我赶忙转过身去,背靠着他。
内心的惶恐不安被他一扫而尽,只得是斜挎着身子,唯唯诺诺的睡去。
可是又怎么睡得着呢!
隔着轻纱的那一侧,正听见大金牙那邪乎的笑声还有母亲那狰狞的声音,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让我觉得纳闷的是,母亲前一段时间不是已经脱离了大金牙的魔爪,而且,母亲是很期待父亲的归来的。
要知道,当我与母亲重逢时,看见她那两只无神的眼睛,眼底下有淤青的鼓包,卸了妆焦黄的脸色,嘴唇肿胀。
那时我就问母亲,“是…打你吗?”
母亲叹气说,“他偷着打的,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只要喝醉了酒,就把人往死里打。他那么狠,我是血肉的身躯,不是铁打的。”
她越说越激动,“他要是喝酒不厉害的话,就掌掌嘴,揪揪耳朵,扯一扯你的头发,也就罢了!要是厉害起来,一连折磨几个钟头。有一次,他从赌场回来,从那天晚上折磨到天亮。累了,歇上一会儿,再接着来。更可怕的是,他连缰绳都用上了,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你。”
我听到心里难受,问母亲,“为什么?”抬头看看母亲那无神的眼睛。
“他为什么打你?”
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打人一定是有某一种原因的;譬如因何结下的因,
造成了什么样的果。而并不曾明白,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多得是不公平。
“什么原因,这哪里知道呢?他有时又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有时,五天五夜不给人饭吃,差点儿就活不成了。还有……”
母亲越说,就越让我惊讶,我的口张开来,却说不出话来:母亲虽然为女子,较弱了一些,但要说这种情况大金牙可以全身而退,我不信。
“难道妈妈不会还手吗?”
“是,谁说我不会还手,可是我得忍着呀!再说了,我还得靠他。”
“等你爸回来就好了,好了。”
现在在父亲回来了,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我还是想不通,是为什么母亲偏偏还要这样作践自己。
那时候刚回来,母亲还经常说,梦见许多恶鬼缠身。
“那是在一个冬夜,冬天,刮着暴风雪。我就走在村东边河流交汇的地方,那个地方,你还记得吧?那曾淹死过很多人的,我以前同你讲过。我就那么走啊走,结果滑了个跟头,扑腾就掉进了河水中,我听见水下有冲岩石的声音!挣扎中瞪大了一瞧,有一个红眼睛,长头发穿着惨白衣裙的女人向我直冲过来,开始只是一个,后来她直直的穿过我去,我竟看到了千万个这般的东西直奔而来。转眼又消失无踪,我刚一喘过气,往水面透了一口气,发现,外面黑漆漆的,河岸边,旁边的岩石上…到处都是恶鬼,她们应该是人变的,但好像都是受苦的鬼。因为她们一个个哭丧……”
母亲的话由不得我不信,她说的那么逼真,况且那个地方我确是知道的。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愈发想起来以前的事,也许要是父亲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那母亲就不会带大金牙回家了。
她顶是不情愿的!
我还在想,可隔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躁动起来。
听锦里说,苏喆是个弃儿;那年早春的一个雨夜,在祠堂小房子门口的石板凳上发现了他。
“他躺在那儿,裹着一条红色的破旧大棉被,”锦里说,“只听见他哼哼唧唧,估计是被冻僵了罢!”
“为什么呢?还有人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吗?”
“我也不知道。这些我是听爸爸说的。”
“听我爸说,那时候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很多人生完孩子没有母乳,孩子就没有东西可喂。他们就会想办法把孩子悄悄送出去。”
我看着锦里,觉得很奇怪,只见锦里骚骚头,“我爸说是因为穷,心儿,在他们那个时候;有时候真是穷的不敢生存,没出嫁的姑娘是不许生孩子,如果生了,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我爸说姑妈原本是想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因为那时候家里也并不宽裕。我爸说:咱们留下了自己养吧,这是老天给咱们送来的,为了弥补咱们那些没办法养大的孩子。”
锦里之前说,她原本还有个姐姐,在出生几天后,却因为脐带没有剪好发炎引起发烧,最后没能存活下来。
“我姑妈那时候还很年轻,一头乌黑的头发,身材高大,毛发蓬松!她看起来是不像一个女人的,也是,姑妈一向一人可以顶两。”
“我爸原想自己留着养活,可我妈不让,说是我们这种家庭,莫不要苦了这孩子。便提议将他渡河去或是送到别家去。我爸拗不过我妈,最后和姑妈商量将才抚养十日的喆喆送到了姑妈家。”
我说,“那你姑妈应该很开朗的一个人了。”
“才不是呢,我姑妈经常鞭打喆喆,小的时候,我去姑妈家找喆喆,去三次有两次他都是鼻青眼肿的。”
我听了很是讶异,原本想像的“姑妈”形象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开朗乐观之人,这一下转变成了举止粗暴,形象颇为大汉的大妈。
“我姑妈前前后后生了十四个,要都活着,那就是一条街的人,十四户人家呀!她十六岁出嫁,还不到十八岁就生下来孩子;可是老天没让他们存活下来,挨个把她的子女都收走了。”
“那时候,姑妈总是说:好孩子都让老天收走了,留下这不让人省心的。但是喆喆是我喜欢的孩子,于是呢,我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身份,他就这么长大了,还活得健健康康的。”
我惊讶这些话,但同时更加惊讶锦里说话的时候认真的表情。
是什么人可以让锦里一改往日的“疯”子,沉下心来观察生活?
这个星期一,我一早就做好了早饭,并且很自觉的加了一副碗筷。以往,每当我在柴房里烧好了火,母亲都会来到后院,但是今天,一直到做好自己早饭,摆好了碗筷。
也没有见母亲起身。
我在碗橱补碗筷的时候,从里面捉到几只黑色的蟑螂,我把他的腿拎开了来,做了一个八字形,一只又一只。然后又把它们放下来,驱赶着飞快的走向一角的黑暗角落里去了。
“愿你们自由,千万不要被妈妈抓到。”我在内心祷告,要知道,母亲最害怕蟑螂,但只要看见了,不管它跑到什么角落里去,都会挤出来的!
我又转过头去,看见熟睡中的大金牙和母亲,按以往,母亲这个点应该要去上工了,但是今天,她还在睡。
我让妹妹吃好早餐,又把父亲的东西收拾好,叮嘱了几句,也不知父亲是否听明白了。
便急急忙忙带着妹妹去上学了。
路过外屋的时候,母亲还在熟睡中,“嘘,洁儿,小点声。”悄悄出了房屋,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类似春节联欢晚会一样,学校这学期末也举行了一个晚会。晚会的主题思想说是为了突出这届学生的学艺才能以及巩固师生情谊。
令我印象深刻的,要数锦里和苏喆、苏杭那晚的节目表演,他顶着一头蓬松卷发的捧着吉他出现在厨房的舞台上,一出场便惊艳四方。锦里在一旁的桌子上布置下丰盛的茶点,还有一小瓶酒黄色烧酒,酒瓶子是绿色的,瓶底还刻有精致的小花,我认得它。
那是锦里母亲为了满足她父亲喝洋酒的习惯特地精心打造的酒瓶。
苏喆今天一改往日寒酸模样,穿了一件素日里无人见过的盛装出席,像个陀螺似的忙得直打转。
旁边另一位同学苏杭,满是雀斑的脸蛋总是红扑扑的,她胖得像个坛子,却生了一对精灵般的眼睛和一副好嗓子。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同台演出的原因。
大家坐在偌大的操场台上,灯光也只聚集在舞台上,台下只有繁星点点的微弱月光。
自他们上台开始,一股奇异的欢乐氛围被缓缓的点燃了。
苏喆爱抚般地调试起他的吉他,调好了,他把吉他放下,站起来,相观众席深深的鞠躬:“那么,我就开始了!”
他将满天的卷头往后一甩,我当然知道他那是假的卷发,因为我早两天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学生青年头。
他抱着吉他,上身前倾,头微微酣首,忽又抬起头来,伸长了脖子;他那双快活的吊眼睛配上那在音乐中陶醉的无忧无虑的神情,他已置身于昏昏欲睡的半睡梦境之中;平日里那生气勃勃的吊眼睛在朦胧中渐渐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仰,他昂着头,手指飞快而有旋律的弹奏着,轻轻的撩拨,弹奏了一支激荡人心并且又催人起舞的曲子。
他的音乐唤醒了与紧张沉闷相伴的寂静;这音乐有如湍急溪水,从远方奔流而至,从地板和厨房渗进去,渗进酒瓶子里,渗进人激荡着的心里。
衍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叫人惆怅,叫人在精神世界里有一段迷茫,一段清醒。
这样的音乐,配上锦里和苏杭在一旁的歌声,会让人们开始怜悯起其他人,也怜悯起自己来;大家一动不动的呆坐着,一个个屏息凝神。
苏锦必听得格外人迷,我就坐在他的身后,他把身子一个劲的朝苏喆那边探,盯着吉他,张着嘴,嘴巴上还隐隐约约挂着口水。
有时候他听得忘乎所以,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倘若是两条胳膊先着地,他便利索的一屁股腾的一下又坐回到椅子上,这下是整个人倒了下去,他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了,眼珠子还是没有离开舞台,那耳朵更是竖起来了!
我之前就知道苏锦必对音乐着迷,可不曾想,他着迷的程度是这样的厉害!
每个人都听得入了迷,只有那把吉他哀怨的诉说伴着悠悠扬扬的歌声飘荡在寂静寥落的夜空中。
舞台中央厨房的空间里,两扇方形的小小窗户,也在注视着寂寥的黑夜,时不时有人去轻轻敲打它们。桌子上点了两根蜡烛,金黄色的火苗摇曳,像两个孤魂野鬼。
苏喆弹奏得越发人神,他看起来似乎已经酣睡了过去,只剩两只手还保持着清醒,右手以快得令人炫目的速度,轻快的跳跃;左手在琴弦上往来穿梭。
锦绣和苏杭一个身材高挑,一个身材臃肿,在一旁和唱。
村上滴稻谷哟
飘呀飘香来勒
知谷鸟儿飞来哟
一圈又一圈勒
坡上滴农民伯伯
扛呀嘛扛把子
啊……
打了沟口有水哟
来月绿树丛勒
稻草人红套飞哟
一个又一个勒
……
我并不能完全听得懂这歌词的含义,但看到周围的人都有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之情,有的甚至是流起泪水来。
然后吹来了一阵风,舞台中央的道具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锦里一个人换的一身舞服,她并不是马上就跳起舞来了,而是先在一边表演了一段走步式的秀段,苏喆用手掌按住琴弦,乐声嘎然而止。
锦里在寂静的夜幕中翩然起舞,宛如一个美丽迷人的小天鹅。她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礼服白裙,露出洁白的双肩,长发被盘起来在顶端,她昂起头的时候,张开双臂前来拥抱的画面,美极了!
苏喆在一旁说,“来个快的…”
吉他如疾风骤雨般铮铮作响,锦里的舞步飞快的腾空,再跺脚落地,轻而缓;恍惚一瞬间,锦里像一只燃烧的火焰,又张开来双臂,如同一只雄鹰展翅翱翔,脚下的步伐快的令人眼花缭乱;只听见锦里尖叫一声,往地上一蹲,随即像一只雨后的燕子跃进天空,白色花边的连衣裙发扬起来,仿佛在闪闪发光,照亮亮周边整个舞台!
锦里忘情的舞着,要给她走到身边来,这会儿同我说什么话,我恐怕很难相信,这个翩然起舞的精灵是锦里本人。因为我以往从没有见过她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妖娆的身姿,宁静的舞蹈世界还有这般行云流水的舞姿。
苏喆在一旁说,“走了一个段子。”
锦里随即连转了三圈,停在靠近评委团的前端,“唉,前面那个美女呦,来呀嘛来一段么~”
下面的同学也兴奋起来,一个劲的说,“来,来…”时不时地大叫大嚷,高声呐喊,正在想着,苏锦必从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吓我一跳,不好好看节目?”
苏锦必好像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你说,要是我爸今晚来了,看到我姐这舞台,准乐疯了,他也是个疯子,爱跟人在一起逗乐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到苏爸爸,疯子这个词倒让我觉得挺讶异的。
“你不相信吗?”他回过头来看着我。
“嗯?哦。”
“哦?以前我妈跳起舞来那可是…”
“什么?”
“没什么,以后有时间跟你慢慢说。”说完又专注的看向舞台中央。
锦里一曲舞完,正在向台下致谢,我走到舞台右侧走道边等她,掌声沸腾在耳边,“锦里,你太棒了,刚才简直可以把整个学校的人都震慑住了。舞姿简直太美了…”
我还没说完,就被锦里给打断了,“好了,心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夸我勒,看,我脸都红了。”
“是吗?怎么我看到的只有粉啊!呦,这么厚的。”说着,苏锦必还故意用手蹭了蹭锦里的脸蛋。
“拿开你的脏手,没个正经!”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我差点以为刚刚在台上被鬼附身了。”
苏喆拿着吉他站在锦里后面,一句话也不说。
“喆哥,你说你是喜欢我姐在台上呢?还是我姐在台下?”
“苏锦必!注意你的用词!”
“姐,我用词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精准过,也没有这么正式过。”苏锦必走到我的身边,“小心儿,你说是吧。”
我瞪了下他,又瞪下锦里,不知怎么回答。
后来又陆陆续续展开了几场节目,但到现在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锦里、苏喆、苏杭三人拿到了亚军的奖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苏喆和锦里特别的般配,可能是苏杭的形象太过突兀,就衬得锦里和苏喆站在一起的时候闪闪发光。
直到后来我知道,并不是由于苏杭的存在,显得他们般配,而是他们本身就貌合神合,极其般配,除了锦里表面大大咧咧的性格之外,他们甚至在灵魂深处都拥有契合点。
而这些,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感知出来。现在想想,觉得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