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此时想来,突然觉得合情合理‘这世界只允许我们在孤独与卑劣之间进行选择。’感情是人类身上进化得最完美的双刃剑,你可以因为它得到快乐和满足,能因为它凌驾万物之上成为万物之灵,但也要做好随时被它诛心的准备,从前,我只求自保,卑鄙一些也无所谓,自以为看得透彻,但却还是一个渴望满足的凡人,当我沦陷在友情的洪流里的时候本能的就会‘不拿自己当外人。’所以孤独也该是自己活该的。我开始从黑暗里看到光明就是在突然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楼的楼口闪烁着从外面胡同街头照来的黄澄澄的灯,冷风灌进来发出呜咽似的声响,我狂奔着冲向那里,在接触到光明的一瞬间撞进了某人坚实的怀抱中,人体的温度暖而舒适这让我有些眷恋,那人急吼吼地喘着粗气胸膛不停地起伏,我知道那是谁,就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低着头松开手,他却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沉着声音厉声的问
“你怎么了!北九七呢!”
我现在听着这个名字心中就很烦躁刺痛,本能得回避道
“别问了,我想回家。”
他却依然不依不饶,拽着我又要走上楼去,他说
“我去找她!”
我只好双手抓住他的手拖住他烦躁地道
“别去!别给我添乱!”
我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了他的脸,夏无忧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似模糊又似清晰,他的面容就像刀削似的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满是怒火利得让人不敢逼视,反而是一头海藻一样卷卷的茶褐色头发添了一些并不那么严谨的痞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不太好的原因,看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重影,我不想让他再上去是因为我不愿意把一切弄得那么不可转还,更不希望让他看起来好像是我找来的帮手,刚才已经很丢人,何必还要再自取其辱一回。男孩却并不明白我的感受,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小女孩才有的小心思和自尊心,他看着我身上穿的睡衣和拖鞋,声音都冷了八度,我竟然有一些小小的感动。
“你是不是傻b啊!谁让你来的,就北九七她们家那点破事,颜凉都不敢管,你瞎凑什么热闹!”
“我已经知道了。”
被他骂的我竟然有些委屈,越发觉得自己脑抽,又怕夏无忧一个冲动又冲上去只好死死地拉住他不敢动,男孩就更生气了
“妈的,你是有病吧!北九七也够狠的,真当我死了!”
说着一下甩开我的手径直就朝楼梯走去,他的力气很大,我向后踉跄了两下觉得视线里顿时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耐心,所有的火气和怒意控制不住,冲过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怒声说
“夏无忧!你够了吧!别逞英雄了吧!你考虑我了吗!你有没有脑子!我不用你替我出气越帮越忙!你明不明白!”
夏无忧的步子停下了,他愣了一小会儿,狠狠地骂了声娘又返回来脱了外衣披在我的身上,他宽大的外衣很温暖,几乎像被子一样把我裹了进去,然后他像抱小孩一样轻松地把我横抱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除了反抗我还能做什么,但我也知道我根本反抗不过他,最终就像预料的那样,我精疲力尽地窝在他的怀里默不作声,他也默不作声,夏无忧很少这么沉默过,他在路边叫了车,然后把我放进去,司机看见我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表情十分的古怪,我觉得尴尬把脸缩进衣服里不去理会,夏无忧把我剥出来淡淡的说
“不闷啊。”
这人也太没有眼力见儿,我烦躁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不闷!”
不料那司机的表情更古怪了。都说,我索性不去看目光注视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无数的灯光闪烁着飞驰而去连成了许多条线,在北九七家里发生的事情反复地在脑海里重现我的心情也跟着更糟糕,到后来,我根本没有心情去注意司机开去了哪,隐约觉得身体很累,后来意识模模糊糊半梦半醒。我们在一家KTV下了车,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烦躁地推了一下夏无忧,我开始觉得更加气闷厉声地问他
“我不是说我要回家吗!”
他耸耸肩痞痞地笑了一下,左脸上有一枚小小的酒窝闪现。
“你又没说你家在哪,我怎么知道去哪,你不是要找顾寒吗?他就在这啊。”
“我穿成这样怎么进去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无所谓地拽上我就往里走,他们的包厢在三楼,电梯上去后最近头的一个房间,打开门,顾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还有一几个同龄的男女嘻嘻哈哈地喝酒,我反感的揉了揉太阳穴,夏无忧把那些人全部赶了出去叫醒顾寒,此时的顾寒半睁不睁的张开眼睛不知今夕何夕。
“我走了!”
我说,转头就向外走,夏无忧追出来一把把我抵在墙壁上定定看着我,他的眸子明亮夺目但却带了一些不快和隐忍。
“你玩我啊!”
我愤怒的说
“要不是今天顾寒喝醉了我接了电话,老子上哪找你去!你就他妈顾着你自己!”
“呵,好笑了,你自己喜欢自己要贴上来,我又不喜欢你凭什么还要配合你。”
我累得不想说话,按着头觉得不清醒,连着KTV里闪烁的灯火也有点天旋地转的,他说话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夏无忧摆正我的身子试图让我正对着他,我眼睛有看到了他面貌的重影,我开始意识到这似乎不是眼睛的问题,不由得伸手扶住他把头低下去顶在他的胸膛上,我说
“夏无忧我想睡一会儿。”
他“啊?”了一声,我觉得鼻子痒痒的低头看见脚下滴落了几滴血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推开夏无忧返回去向包厢里走,我背对着他用袖子擦掉鼻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这人还没脑子地追上来要拽我的手,我推开门不着痕迹地扶着可以支撑的东西然后躺在沙发上用他宽大的衣服盖住身体然后尽量正常地对他说
“夏无忧,我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儿。”
他再过来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渐渐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