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呼啸而来。
像往年一样,众人聚在甘露殿的宫殿内吃团圆饭。
南宫英没有来,借口说身子不舒服——其实,南宫英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不舒服。身子不舒服的是云姬,她被杖责三十下,如今还卧在床上不能动弹。南宫英怨恨他母后,因此找了个借口,不愿前来。
这使皇上不满。
皇后也生气:“英儿愈来愈让我失望,贪图享受,胸无大志倒罢,偏偏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不分是非黑白,胡作非为,一点当太子的样子也没有!”
皇上直皱着眉头:“如果英儿有雄儿一半能干就好了。英儿这样子,我还真不放心把以后的江山交给他。”
皇后叹气,眉头皱得比皇上还要深:“就是豪儿,也比英儿适合当太`子。”
皇上说:“最适合当太`子,是雄儿。”
皇后点头,也有同感,她动情说:“是啊,我也这样认为。虽然雄儿不是我亲生的,但雄儿在我心目中,和我亲生的孩儿没有区别,他是四个孩儿之中,最出色,最能干,建树最高的。”
皇上赞她:“皇后,我没有看错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看重你的原因。你一个女流之辈,也能够这样胸怀大局,真是难得。”
皇后莞尔一笑:“皇上过奖了。”顿了一顿,皇后又再说:“前些日子,皇上不是找人来观星象,占得占一卦,说:‘雄必有天下’么?皇上,你如何认为?”
皇上抚摸着胡子,沉吟,然后说:“英儿再平庸,再无能,可他还是太`子,到底,长幼有序。”
皇上和皇后的对话,一字不溜落在旁边的苏紫荆耳朵中。
苏紫荆低头,像是什么也听不到。
席间,太后也拿了南宫英说事。
太后说:“太`子的姬妾成群,孩子也一大堆了,可东宫没一个女主人,这也不大像话。哀家认为,该给太`子找一个太`子妃了。”
皇后马上说:“前些日子,英儿提出,让云姬做太`子妃。臣妾没有同意,那个云姬,出身不好,没有修养,为人粗鲁野蛮,让她做太`子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太后微笑:“哀家也认为云姬没资格做太`子妃。”太后话锋一转,又再说:“太`子妃一定要出身良好,门户相当的对不对?”
皇后笑着说:“太后说得正是。”
太后说:“哀家倒有一个适合的人选,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连忙说:“太后请说。”
太后笑容满面:“就是皇后的娘家侄女,楚三小姐楚若兰。前太`子妃,是她姐姐,姐姐没了,她来补这个空缺,也没什么不可。”
皇后脸色一变,失色:“不可!万万不可——”
太后含笑问:“皇后,怎么不可?楚三小姐也有十七岁了吧?年龄刚好呢,想必楚府,也会喜不自禁的。”
皇后喃喃:“我们楚府,何德何能?楚若兰……她……她,她是庶出的,怎么会配得上英儿?又怎么能够做太`子妃?”
太后说:“皇后的记性还真差,前太`子妃楚若凡,不是三小姐同父同母么?楚若凡也是庶出,她能做太`子妃,三小姐为什么不能?”
皇后陪笑:“太后,还是另选一家吧。我听别人说,若兰脾性不太好,不像她大姐若凡温柔娴雅,也不像二姐若尘大方懂事,她还真是不适合。”
太后说:“脾性不大好,可以调教。”
皇后有些急:“太后,若兰这丫头,是真的不适合做太`子妃
太后倒也不坚持,只是轻笑了一下,善解人意那样的说:“这事,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急。”
皇后巴不得听到这话,连忙说:“太后说得也是。”
这些年来,皇后为着娘家的荣华富贵,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同时也为了巩固自己势力,不顾众人反对,不惜牺牲娘家侄女的幸福,把她们安排到身边来,嫁给自己有权势的儿子。可这次的态度,令人费解。
不远处的南宫雄,面无表情,漠不相干的样子。
他低头,喝酒,没人注意到他垂下的眼睛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欢快地胡蹦乱跳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