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半夜里,楚若尘睡得朦朦胧胧中,突然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她的床口,正在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如黑暗里的猫。
“啊——”
楚若尘饶是再胆大包天,也不禁毛骨悚然,吓了三魂不见了七魄,很恐惧地张开喉咙,一声尖叫。
楚若尘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叫,那人也给吓着了,随即他身手敏捷的扑了过来,伸手,一把的捂住了楚若尘的嘴巴。
楚若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突然,耳边听到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说:“别叫,是我。”
床口的那个人,是南宫雄。
他放开捂着楚若尘嘴巴的手,低低声笑了起来,用了平日里那种楚若尘熟悉的戏谑语气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如鼠?”
楚若尘瞪他,气愤地嚷嚷:“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这儿干什么?”
南宫雄又再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嘘,小声点,不要给别人知道。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别人知道了可不好,会说闲话的——哪怕,你是我未娶过门的妃子。”
亏他还知道。楚若尘压低了声音:“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不过是几日没见到你,想你了,于是半夜三更溜到宫里来,偷偷的跑来看你睡觉而已。”
“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你睡觉的样子很安静。”
“废话,谁睡觉的时候不安静?”
南宫雄又再咧嘴,轻轻一笑,他坐在床头上,看着楚若尘,一边伸手拉过楚若尘的手,翻过来,把他的嘴唇紧压在她的手心里。
楚若尘又再吓了一跳,企图要把手抽出来“放手,再不放开,我就要大声叫了。”
南宫雄没有放开:“你大声叫了,搞得天下人皆知,晚上我溜进宫里来,偷偷摸摸跑到你卧室。你说,你名声臭了,会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做,可你跳到大江里也洗不清了。”
南宫雄说的,何尝不是?
楚若尘瞪他,一时无计可施。
南宫雄低低声的,又再笑了起来:“放心,楚若尘,你没做我王妃之前,我不会要你的。我真的只是想你了,所以才半夜三更溜到宫里来。”
他问:“你的手好了没有?”
楚若尘说:“好了。”
南宫雄说:“好了就行。我可不希望,我娶过门的女人,是断了一只手掌的。”
楚若尘咬了咬嘴唇。
南宫雄又再低低声地笑了起来:“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呢,为了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问明白,我心里可不安。”
楚若尘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南宫雄说:“灰机是什么?”
靠!以为是什么问题。楚若尘说:“那日我不是说了么?是一种像鹰的大鸟。我不知道那鸟叫什么,就擅自取名,叫‘灰机’了。”
南宫雄放开楚若尘的手,把头朝后一仰,压低声音,却很粗鲁地笑了起来,笑得双肩一抖一抖的:“你以为我是太`子?或是三王弟四王弟?这么容易给你骗?”
楚若尘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真的是一种大鸟。”
南宫雄把他的脑袋靠了过来,挨着楚若尘的脑袋,他的眼睛瞪着楚若尘的眼睛:“真的没骗我?”
楚若尘说:“真的没骗。”
南宫雄盯了楚若尘大半天后,终于把脑袋移开了去:“哎,骗我‘灰机’是大鸟也没关系。但楚若尘,你给我记住了,你骗了我两次,如果第三次再这样骗我,你就得小心点。”
小心点,什么意思?
难道揍她一顿不成?
楚若尘自然不敢问,她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了。”
南宫雄瞧了瞧她,终于懒洋洋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说:“我得走了,哎,半夜三更溜到宫里来,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儿,如果给父皇母后知道了,还不知被怎样的责骂呢。”
他走了两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很严肃的看着楚若尘:“刚才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差点忘记了说正事。”
楚若尘吓了一跳:“正事?什么正事?”
南宫雄板着脸孔瞧了楚若尘好一会儿,然后咧了咧嘴,笑了一声:“这正事,我突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了。下次想起来,再跟你说。”
话音刚落,南宫雄的身子突然往窗口外飞身一跃,没声没息的,顿时没了人影。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