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琴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贝尔摩德。
金发女人手臂搭在银发男子的肩膀上,冲着他的耳朵吹气,语气委屈,“我吃醋了啊~”似真似假的话语,精明如琴酒也一时难以分辨出这位奥斯卡影后究竟是在逗他还是真心的,不过他宁愿是前者,也只能是前者。
“她是快递员。”琴酒微微侧头,金色卷发擦过脸颊,有些痒,贝尔摩德明显也听说过这种特殊的“快递员”,水绿色的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琴酒的脸,她没有去问琴酒为什么要戴一块手表,只是让琴酒送她回家而已。
琴酒是在任务结束后将两个小孩拎到训练室的,他一般很忙,很少会有时间来给别人做无谓的训练,将两把特制的手枪扔给黑泽银和灰原哀,微微扬了扬头,示意他们看靶子,“试试。”
并没有从基本的枪支知识开始讲,琴酒知道这两人前世都是十八岁二十多岁的,不可能没玩过枪,他只需要看看他们两个现在的能力而已,然后确定接下来的计划,毕竟这两个小鬼现在都是在外面生活,有点自保能力总比手无缚鸡之力要好得多。
黑泽银和灰原哀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玩枪的好手,虽然现在由于小孩子的身体一些后坐力大的枪没办法使用,但是琴酒扔给他们的枪明显就是特制的,最大化地减小的后坐力,琴酒看了一会儿,黑泽银的精准度要比灰原哀好,子弹都是打在枪靶同一个地方,灰原则是每次都能打到十环,不过这才是二十米的距离,手枪的极限距离是五十五米。
对于一年级的小孩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黑泽银明显可以将手枪灵活使用,灰原哀并不如黑泽银熟练,但是精准度可以,同样的,两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体力差。
比如……
在拿枪接连射击了五分钟后灰原就有些站不稳了,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黑泽银体力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琴酒要求动作必须规范,胳膊长时间抬着已经酸麻到了极致,手枪的后坐力再减小也不可能不存在。
“休息一会。”琴酒看他们俩已经到了极限,也没有逼迫,如果因此伤及根本反倒得不偿失,黑泽银当场很没形象地瘫坐在地上,灰原想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一会,但是腿软的不行竟然左脚绊右脚一头栽下去,好死不死地摔在黑泽银身上。
私人训练室里一片寂静。
黑泽银躺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嘴唇上软软的触感让他瞪大眼睛半天没回过神,眼前是带着汗珠的细腻肌肤,冰蓝色的瞳孔带着错愕。
琴酒挑眉,看着已经亲了将近三十秒还没回过神的两个小鬼,“你们还准备在那亲多久?”
蓦然回神的灰原二话不说推开黑泽银,脸颊泛红,黑泽银也是一阵尬尴,眼神躲闪,耳根红了个彻底。
琴酒并不觉得亲吻有什么不对的,但是这两人的态度让他起了几分好奇,“你们前世一次都没做过?”
灰原哀:“!!!”
黑泽银:“!!!”
琴酒这句话实在太爆了,“琴酒,有你这样在两个七八岁的小孩面前说这些的吗?!”黑泽银耳朵更红了,眼含不敢置信地盯着琴酒,听听,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啊?!
琴酒散漫地坐在沙发上,看到黑泽银泛红的耳根,挑眉:“你二十四了吧?还是处♂?”
黑泽银差点没被琴酒露骨的话语刺激的噎死过去,“怎么可能?!”为了维护自己的男性尊严,黑泽银才不会承认呢,他周围的环境做这种事简直太常见了,就拿身边的人来说,贝尔摩德一直都是肆无忌惮地往琴酒身上扑。
琴酒手里转着没有点燃烟,对于黑泽银的话不置可否,这么一通意外,两人都没有了休息的想法,拿着手枪在那专心训练,眼神都不往旁边瞟一下的,琴酒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这两个纯情的小孩,也没再开口。
“哎,琴酒,”黑泽银盘坐在地上,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琴酒,“你和贝尔摩德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黑泽银一点都不怀疑是贝尔摩德主动,以琴酒的个性压根不可能主动。
琴酒懒懒地瞥了一眼黑泽银,“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吗。”黑泽银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我被她下药,她被别人下药,阴差阳错。”琴酒随口回道,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那时候他刚加入组织不过一年,这点时间不足以让他对一个人产生信任,更别提做那种事情,至于黑泽银,则是意外中的意外,谁能料到一次就中弹呢?
手机轻微震动让琴酒从沙发上坐起来,“走了,送你们回去。”黑泽银和灰原哀乖乖地跟在琴酒身后。
……
组织的任务分布真的很不均匀,忙的时候通宵达旦,闲的时候无所事事。
琴酒一手夹着烟,另一手敲着沙发,神色不明地看着散发着莹光的电脑屏幕,“Gin,”贝尔摩德穿着黑色机车服,将一个文件袋递给琴酒,“你要的东西。”
琴酒翻看着资料,松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里面沉淀着昏昏暗暗的墨色,轻易不会有波澜,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贝尔摩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她可不准备和这个男人一起熬夜,几天不睡觉依旧没个黑眼圈的肤质真的很让人羡慕嫉妒恨。
事实上,琴酒也没打算熬夜,毕竟这些资料就算查到了一时半会也用不到,他只需要心里有数就行了。
指尖触上手腕上的表,银发男子眼中明显闪过一抹不耐,但还是没有摘下来,耳边骤然响起的“嘀嘀嘀”的声音也随着琴酒的目光重新恢复冷清而平息下来。
情绪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好检测的啊?
况且,这种冰冷的机器怎么可能精准地检测到人类的喜怒哀乐。
一夜无事。
……
“你做这种玩意不觉得倒胃口吗?”
“你懂什么,这些人体器官可是我最伟大的发明,流入市场绝对会大获好评。”
“我觉得你会血本无归。”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鲜红色的、看上去像是刚从人体里取出来还没有死亡的心脏,做的真的很逼真,上面的血管分布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断口处还有淋漓的”鲜血”……
这种东西做出来真的不是用来吓人的?
虽然没有穿那一身标志的黑色风衣,但依旧是从头到脚的黑色,银发被皮筋捆好,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木棍,上面戳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心脏”。
房间昏暗,只有头顶上的照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黑发男子一身白大褂,面前的手术台上放着一具开了腔的尸体,旁边还摆着人体骨架、人体血管分布图、残肢断臂之类的东西——怎么说呢,手术室惊魂吧。
阴影中的银发男子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心脏”,薄凉的嘴唇染上了点点鲜红色,苍白色的肌肤在昏暗中愈发诡异,恶魔般的松绿色眼眸浸染着黑暗的色彩。
“味道怎么样?”穿着白大褂的黑发男人唇角挂着温暖如玉的浅笑,一边给手术台上的“尸体”进行缝合,一边分神和琴酒聊天。
“还行。”琴酒异常客观地评价,除却诡异的外表不谈,味道是真的不错,红色“鲜血”甜而不腻,那些“血管”也各有风味,而且里面还有跳跳糖,感觉就像是心脏还在跳动一眼……挺刺激的,就是不太适合小孩子吃,稍微有点常识的大概率都会被吓个半死,而且着诡异的外表也让人没有什么好心情,虽然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生命的源动力不太好,但试想一下,你手里拿着一个制作精致的心脏,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的血管血液,正常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那就好,我做了挺多的。”男人唇角始终挂着温润的笑意,和平时的他不大一样,就像是精神分裂一般。
“挺多的?”琴酒微微一顿,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可不想当小白鼠,虽然味道不错,但是视觉效果真的……糟心。
“大概十几个左右吧?”男人放下缝合线,打开手术室里的柜子,里面放着十几个容器,每一个里面都泡着一个“心脏”,怎么看怎么令人后背发凉。
琴酒当然不可能属于“后背发凉型”,他其实没大多情绪,毕竟早有所料。
“霍斌辉,你闲的?”沉默了半响,琴酒面无表情地抬头,如果不是闲的无聊,谁会去做这种诡异外表的糖果?
霍斌辉点头,“最近是挺无聊的。”
一秒从温润如玉变成玩味不恭,琴酒对于霍斌辉这种神奇的性格转换见怪不怪,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