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选自陈叔宝玉树后庭花
庭院深深几许,寂寞梧桐春晚。
皇后芳兰正座在宴会中央,一身凤袍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穿在身,凤冠佩戴着,雍容华贵,她没有想象中的美丽,反而给人感觉再华丽的衣服妆容在她身上,都会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那是一种她自有而来的霸气,君临天下,与君携手共江山的感觉。
“你母亲是个霸道的女人吧”说这话时,他听到的不是问话,是肯定的。
芳兰,的确霸道。若非霸道,又怎么虏了南楚帝的心了呢?
还记得,我与他相见时,在那个明媚的午后,树荫下,年少的我芳兰正在与丫头拾着落满地的樱花,我最是喜樱花之人,见不得人待花落地,踩了去,脏了我最是喜欢的樱花,于是和着丫头闲暇无事,将花片片拾起,放在袋里,装满葬在樱花树下,所谓护花爱花之人大概就是如此。黛玉葬花,我虽不似黛玉那番柔弱不经风,可我与她是一样的,惜花怜花。
那日,树影斑驳,花随微风起落,痴缠浅倦,风过处,一双黄色的鞋子入了我的眼,我正在地拾着花,见到这只觉得疑惑,家里谁的鞋子是黄色的了?正疑惑,抬头看去,那个男人就那么入了我的眼,他虽风度翩翩,却给我一种莫名的好感,因为他的双脚未沾了我的花,而是先拾起花瓣走过来的,手里捧着一堆花瓣,捧在怀里,这一阵风吹来差些跟着风走了,他生怕吹走了,竟把脸伸过挡住风。
于是乎,出现了最是难忘的一幕,一个俊美的少年,咧嘴笑着,嘴里还叼着花瓣,样子甚是可爱,像个小妖精,那样的笑容,真的很美,我为此作了一幅画,悬挂在我的闺房里,发誓再见到他时,我一定会要问问他是谁。
后来,入了宫,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南楚的太子,我便费劲心思嫁给了他。
我知道,一个女人追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是不允许的。可我却不甘心。
我张扬舞爪,大肆宣言说我要嫁给他,我是谁?一个野丫头,因着父亲身份显赫,这些最后都成了自然。
可没嫁给他两年,父亲逝世,荣辱不再。我张扬的性子也在那时,知道要收敛了。
父亲死了,他没过多久就做了南楚帝,我成了皇后,他终究是纳了妃子,伤了我心,那个妃子,倾国倾城之姿,一颦一笑,都是个狐媚子模样,他第一次听见他口里说了个名字,竟是个女人的名字,就是她,她叫良辰,良辰美景奈何天。
“良辰”二字是真叫我说不出的气恼,俗而不俗,我开始忍了她的出现,可我发现她渐渐地因我忍让变得猖狂。
终有一日,在我看到她跟他笑,还跟了朝中一个官员暧昧不清,我打听之下,发现二人无关系,却出现了拉他进屋子的情况,还有那些我所见的,我一怒之下,拿着剑进屋杀死了那个官员和她,泄恨。
当他匆忙赶来时,他二人早已双双做了亡命鸳鸯了,我骂他识人不明,他却扇了我一巴掌,说我最毒妇人心,我嗤笑他瞎了眼,我才是最爱他之人,他撵我滚出她的住处,我含泪冲出了宫廷,策马扬鞭出了宫廷,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回来了,回来管他这闲事。
兰苑,是我父亲早年在外买的房子,我记得父亲曾说,来日我嫁人时,带着儿孙来,就住这里,儿孙满堂,兰苑里嬉戏玩闹,该是多好?只可惜,父亲当年的愿望,因着我嫁给了心系天下的人,儿孙满堂,膝下玩闹,这样的愿望,怕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