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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亲爱的主持人 (1)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弟弟弄不清楚舒一眉每天的工作是做些什么。她在他的世界中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一个来无踪去无影的电脑游戏人物一样的人,一个在有限的空间里给自己留下了无限多的空白的人。

早晨,六点半钟,闹钟准时用一种古怪的电子合成音在弟弟床头大叫:快起床了!起来呀!快起床快起床!快起床了!……弟弟一惊,来不及揉眼睛,骨碌一下子先爬来,再坐一分钟,让自己醒得透彻一些。然后,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穿袜子,穿鞋。碰到阴天,窗帘还没有拉开之前,屋子里很暗,他就必须开灯,免得胳膊和腿总是伸进同一只衣袖和裤管,或者袜子穿反了,鞋子穿颠倒了。

之后,他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动作是程序性的,刷牙照例左三下右三下,洗脸是顺时针方向摸三把。从前爸爸只要看见他这么洗脸,就要戏谑地叫起来:“哎呀,小猫洗脸啊!”现在舒一眉不看他洗脸。弟弟想不出来,如果偶尔看见一次,她会怎么说?

再接着,要蘸水把脑后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捋直。这不是舒一眉的规定动作,是弟弟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他脑后的那一撮头发像鸡冠,稍稍不留神,就要神气活现地“怒发冲冠”,惹班里同学尤其是坐在他身后的学习委员陈秀儿的笑话。弟弟在班里是新来乍到的人,凡事容易成为大家的笑柄,所以他时时事事都对自己的形象保持警惕。

最后一道工序,是对着镜子扎好红领巾。左边的一角搭在右边的一角上,绕一个圈,伸进领口,再掏出来,从圈扣中穿过去,轻轻地拉平。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点复杂,特别是对着镜子做的时候,弄不好就把方向搞反,绕来绕去做不成圈扣。从前这件事情是爸爸帮他做的,爸爸弯着腰,肩膀平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头三绕两绕,红领巾就服服帖帖裹住了弟弟的脖子。爸爸接下来揽过弟弟的肩,轻轻一拍,这就表示:一切妥当了,可以上学去了。

舒一眉没有为弟弟做过这样的事。她只是要求他:“别把自己弄得像个流浪儿!”

其实弟弟并不清楚流浪儿到底是个什么样,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来领会舒一眉的话,那就是:要整洁干净。他在早晨十分钟的梳洗时间里,尽量把自己收拾干净。虽然舒一眉一次也没有打开房门,走出来检查弟弟的个人卫生。但是弟弟认为舒一眉是看得见一切的,她用不着打开房门就能够清楚一切,这屋子里四面八方都是她无形的眼睛。

最后,弟弟轻手轻脚走过客厅,去厨房吃早饭。早饭已经由舒一眉在前一天晚上安排好了:一袋保鲜奶,一根香蕉,两片涂了果酱的面包。星期二面包会换成意大利蛋糕,也可能是瑞士蛋卷。星期四则变换成包子或者小酥饼。如果是包子,舒一眉会另外留一个纸条,写上:微波炉一分钟。如果是酥饼,事情就更复杂一些,舒一眉留给他的纸条上会有更多的指示:将微波炉的“火力”键旋转至“烘烤”,“设定时间”键调至四分钟。

一切都无懈可击,像瑞士钟表一样准确,精细。有一次弟弟的好奇心发作,蒸包子的时候让微波炉多转了半分钟,结果包子的面皮板结起来,收缩成了一团牛筋一样坚硬的东西。又有一次烤酥饼,弟弟自作主张削减了一分钟的烘烤时间,他惊讶地发现,小酥饼拿出微波炉的时候,对着火的一面虽然已经微烫,背着火的一面却还是凉的,连表面凝固的猪油都没有解冻。

弟弟明白了,时间是由舒一眉确定下来的一种准则,别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改变。不可以打碎它,也不可以肢解它。

在这个紧张而匆忙的时间段里,舒一眉的形象总是缺席的。

她在睡觉。

夜晚工作,到凌晨回家,然后睡觉。周末两天,弟弟在家,起床的时间稍早:十点或者十一点。其余五天中,常常会在午饭之后的时间才走出房门。

如果有一天起得早了,她就头疼。脸色苍白,眼神恍惚,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像是电视报道里的那些犯了毒瘾的人。而且,她抱怨说,精力不能集中,影响了她晚上的工作。

舒一眉对她的工作看得很重,她要养足精神,去对付那场战斗。

弟弟悄无声息地吃完早饭,把牛奶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桌上的面包屑用抹布扫成一小撮,再划拉到水池里。他又踮着脚尖走回自己房间,拎起书包,打开房门,闪出身,回手把房门重新锁上。这时候他才在楼道里把书包背到肩上去。因为书包很沉,背上肩的时候动作幅度比较大,铅笔盒里的东西总是哗啦哗啦响得厉害,必须出了门再背,才不至于有响声吵醒熟睡的妈妈。

他走了,一个人上学去了,把长长的上午和寂静的空间全部留给舒一眉。他边走边想像她睡觉的样子:安静得像天使一样的脸,脸颊浮着浅浅的红晕,嘴唇微微地翕开,呼吸绵长如线,橙花的香气如轻雾在房间缭绕,袅袅不断。

他的心里有一点点快乐,有一点点遗憾,又有一点点怅惘。他的妈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为什么不像班上大部分同学的妈妈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踩着钟点准时来去呢?

傍晚,弟弟像一只在笼子里关了太久的小鸟儿一样,沿着长满梧桐树的街道往家里飞奔。他不知道这样迫不及待地奔回家中是为了什么。飞奔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要逃离陌生学校和陌生同学的,那样一种轻微的恐惧。

五月里,南京的梧桐树已经过了漫天飘絮的季节,树叶从巴掌大长到了碗口大,叶色浓绿,密密簇簇。麻雀和蝉停留在树上,只听到鸣叫,看不见它们的身影。有一些树枝生长过快,胳膊伸到了街道上空,拼命地要攀搭上对面的树枝亲热亲热似的。园林局的工程车就会开过来,车上架起金属的梯子,工人们高高地爬上去,举起电锯,呜呜地一阵响,玩儿魔术一样地,沉重的枝干慢腾腾地坠落,噗地一声掉落在工程车上,小小的扬起灰尘。街道的上空忽然地疏朗起来,差不多能够看见夕阳的点点橙红。

逢到这样的时候,一同放学的孩子们就会远远地站住,全神贯注地工人操作,看梧桐树枝如何被断臂斩腿。在学校里闷了一天了,最平常的事情在他们眼睛里都会变得新鲜有趣,会让他们心里快乐许久。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热闹,也不能留住弟弟的步伐。他最多停一分钟,把前前后后的情景看一个大概,拔腿又走。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牵引,使他的脚步不能在外面停留。

上楼梯,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跨两个台阶,汗淋淋,气喘喘。抬手按响门铃,站着,等绿色的防盗门从里面打开。然后,舒一眉出现在弟弟的面前,点一点头,招呼他进来的意思。在弟弟进门换鞋的当儿,她已经自顾走开,去厨房做饭,或者去卧室里找什么东西。

弟弟并不计较她的冷淡。回到家了,他的心就安了,写作业也好,玩电脑也好,踏踏实实,尘埃落定。

其实,很长时间里,家中的一切跟学校一样令他陌生。舒一眉几乎很少跟他说话。弟弟来到南京的半个月中,母子两个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十句,平均一天不到两句。

比如舒一眉问他:“你吃饱了吗?”或者:“穿这件衣服会热吗?”

又比如她说:“有空你应该练练钢笔字帖。”

还有:“到睡觉的时间了。”

就是这些。简捷,明了,中性。

大部分的时间中,她神情恍惚,目光游移,好像脑子里思考着想不完的事情,有多到令她应付不过来的杂务。她穿着有凯蒂猫图案的软底拖鞋,白底带红玫瑰花的睡衣,头发用一只八爪鱼形状的镶钻发夹随便地夹着,在客厅和卧室之间走来走去,碎发从耳朵两边披散下来,像她的眉眼一样沉默。有时候她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时,身子会软绵绵地撞上门框,再被门框软软地弹出半步。这时她就惊讶地站着,有一点不认识似的看着家里的门,又恼火,又无奈,那样一种样子。碰上偶尔有事情要跟弟弟交流,她会预先“嗯……”一声,好像还要再想一想,下面的话是不是非说不可。

她不太会做家务,所以晚餐一般都很简单。炖汤是她最拿手的菜肴,也只是限于排骨汤和蹄膀汤,它们轮流上桌,冒着肉类食品浓烈的肥香,不久就使弟弟视喝汤为畏途。一开始他能够喝一大碗,后来勉强同意喝一小碗,最后他闻到汤味就觉得很饱。经过弟弟小心翼翼的抗议,舒一眉同意不再炖肉汤,改做西红柿汤,青菜毛豆米汤,榨菜鸡蛋汤。舒一眉扎着下厨的围裙,把满满一碗清汤端上饭桌时,总不忘记皱着眉头抱怨一句话:“你真是个麻烦。”

你真是个麻烦。在弟弟听起来,虽然有一点点责怪,更多的却是开心,因为弟弟的挑食而令她丰富了食谱的那种开心。弟弟不知道舒一眉是不是果真这么想,可是他愿意她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了就说明她爱他,她心甘情愿为他麻烦。

晚饭吃完了之后,弟弟回到自己房间去写作业,舒一眉独自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新闻联播》或者《社会实录》,《焦点访谈》,《广角纪实》,什么什么的。舒一眉很怪,别的女人都爱看的那些节目,比如娱乐啊购物啊电视剧啊,她不怎么看。碰到那些画面出现,她就伸手在桌上的遥控器上一点,画面便轻轻地滑过去了,回到了严肃的社会新闻。弟弟尖起耳朵听客厅里的声音,在心里把她跟姑妈和婶婶作着比较,感觉他的妈妈确确实实是与众不同。

大约九点钟吧,舒一眉关了电视,走过来敲一敲弟弟的房门,提醒他是睡觉的时间了。弟弟走到卫生间洗涮时,舒一眉拎了包,穿衣服,换鞋,出门上班。

每天如此。如果她哪一天不舒服,鼻塞,嗓音嘶哑,她就打电话,对什么人请假。她头疼的时候不请假,鼻塞声哑时非请假不可,这也是件奇怪的事情。她上班时,手里拎着的那个包包很大,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东西,大部分是打印稿,还有一些划满了红杠杠的书,书页折着,随时可以翻到。

弟弟曾经想过,她会不会是出版社编辑呢?可是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编辑干吗要在晚上九点钟上班?

弟弟倾听舒一眉下楼的脚步声。听到差不多的当儿,他会飞奔到窗口,扒着窗台,伸头看舒一眉从楼门洞出来,骑上一辆女式自行车,迅速消失的身影。

他始终在等待,希望她有一天回过头来,朝楼上看一眼,留下一个笑容。如果她笑了,他心里会像糖块融化一样甜蜜。可是舒一眉总是骑上车就走,从来都没有回头。

有一天,他问他的外婆:“妈妈做什么工作啊?”

外婆低头从橱柜里拿油瓶,随口答了一句:“主持人。”

弟弟惊住了,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主持人啊!天哪天哪,主持人是一个多了不起的职业啊,妈妈居然是一个主持人!

弟弟把眼睛眯缝起来,笑,还把衣袖塞到嘴巴里咬着,好像不咬住衣袖,笑声会飞出嘴巴,弄到不可收拾。

外婆正在厨房里炸辣椒,准备炒毛豆米豆腐干。隔三岔五地,外婆总要到舒一眉家里来帮帮忙,做上几个菜,再看看被套是不是该换了,牙膏洗衣粉是不是用完了。外婆是四川人,做菜喜欢放辣,她只要一来,满屋子都是油炸辣椒的呛味。舒一眉闻到辣椒味就要打喷嚏,咳嗽,皱眉。可是外婆不管,她照炸不误,坚持要在舒一眉和弟弟身上把四川人的嗜辣传统贯彻到底。

外婆一扭头,看见了弟弟脸上的惊诧和兴奋。她忽然又慌乱起来,一再地嘱咐他:“你不准说出去啊!千万千万不要说啊!”

弟弟奇怪地想,为什么不能够说?外婆谦虚吧?她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太优秀,觉得一个人太优秀了就不应该对人炫耀啊?

“外婆!”弟弟忍着呛鼻的辣味,走到外婆的身边宣布:“我今天心里好高兴。”他又加了一句:“我一点儿都没有想到妈妈会是主持人。”

外婆却一反常态地愁眉苦脸,两只手团住了围裙,用劲地擦着嘴巴,像是要把她说过的话坚决擦掉一样。

“你不要对别人说。”她几乎是哀求弟弟。

“为什么?主持人不好吗?”

“最好不要再告诉别的人。”外婆使用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弟弟想了想:“哦,我明白了,不能让别人太嫉妒。”

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能够维持三天,弟弟还是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同桌的“血爪”。

“血爪”当然不是真名,是绰号,有点儿恐怖的、听上去毛骨耸然的绰号。原因是张小晨有一个怪毛病,整日不停地啃指甲:上课的时候两只手轮换着啃;写作业的时候右手握着笔,单单啃左手;背课文的时候换成左手翻书页,右手腾出来接着啃。就连吃饭也停不下,咽一口饭菜,然后迅速地啃一口指甲,仿佛这是最香甜不过的下饭菜肴。

为这个毛病,他妈妈带他跑了不下十个医院,看过起码二十个医生。

“强迫症。”医生只要抓起张小晨的手,看一眼,马上就会下结论。“要制止他的这种强迫意识。”他们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制止?没有办法制止。没有药物能够治得好,张小晨的妈妈也不可能把他的双手绑起来不让他动。于是,十个指头就被他一天天啃食得皮肉翻飞,疤痕累累,谁见了都要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双手实实在在的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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