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血脉？
虽然这个事情看起来不合理，但是事实似乎正是如此。
“当然了，之前肯定也有人想过，把吸血鬼的血液注入到人类身体中，会怎么样呢？”托松手指依旧在立柱的触控板上轻点，“结果就是人类脆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吸血鬼的血脉之力，血脉的力量会瞬间瓦解掉人类的细胞组织，简单地说，如果把雪白之力注入人类的手臂——它会爆炸的。一只完好的手臂砰的一声变得啥也不剩，血肉横飞。”
“你做过这样的实验？”泽格皱起眉头。
“我？哈哈，不，我没有。”托松摇摇头，“我知道之前有些人做过，但并不是我。科学发展必须建立在对人类有益的基础上不是么？”
“那些孩子……”
“不要叫他们‘孩子’。此举只会引起不必要的同情心，他们只是——实验材料，仅此而已。值得一提，他们不是人类，这些实验材料是人类和吸血鬼的结合体，他们没法被称作人类。”
“……”
“这些实验材料，也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制作人类能够使用的药剂的最好办法。我们意外地发现，吸血鬼和人类结合产下的后代也具有吸血鬼的血脉之力，如果人类无法承受吸血鬼的血脉之力，那么退而求其次，从这些实验材料中提取的血脉之力也许也能产生一样的效果。”托松依旧在操作那个立柱，“不过，即便是经过中和的血脉之力，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过强悍了，但是这是一条正确的路，在这个研究所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直到最近……”
“警告，警告！”
实验室内突然灯光闪烁起来，不只是实验室内，而是整个研究所都被警告的声音包围。
“警告，警告！-4层楼检测到明火，请各实验楼层做好抵御爆炸的准备……警告，警告！-4楼层检测到明火，请各实验楼层做好抵御爆炸的准备滋滋滋……”
随即，警告声变成了完全听不清声音的杂声。
“轰轰轰！！！”
突然间，一阵爆炸声从泽格下方传来，随之整栋建筑都像一瓶倾倒的瓶子里的水一样摇晃起来。泽格看到的一切，头顶还是脚底，一切都在颤抖和摇晃。墙壁的粉尘刷刷地往下落，泽格已经站不住脚，勉强靠着墙壁站立着，托松更是不堪，已经直接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依德漠斯……
泽格吃力地扶着墙壁。
你这个爆炸的时机实在是太差了……
“轰轰轰！！！”
“你的朋友是不是疯了？！”托松吼道。
这个人居然还知道我有同伴。
泽格靠住墙，艰难地站立着，不断有沙砾和小石子掉到他的头上——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托松。
直到十多秒以后，震感才慢慢停歇，警报声重新占了上风。
“警告，警告！-4楼层检测到明火，请安保人员迅速前往做好灭火准备。-4楼层检测到明火，请各层安保人员迅速前往做好灭火准备……”
托松狼狈地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表情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听着，血族猎人，我在试着和你讲道理，但是不要逼我。这些实验室里都是宝贵的数据和人才，我在尽量不去思考我们的损失，你明白么？”
“你知道我是血族猎人。”泽格没有用疑问的方式问托松，他说出来的是一个陈述句，也的确陈述了这一个事实——托松自打一见到他就知道了泽格的身份。
“你们或许很强悍，但是显然不怎么聪明。”托松冷哼一声，“这整个研究所的每个角落都在我们的密切掌控之中。”
并非每个角落。托松没有意料到爆炸的发生。
“你要给我看什么？”泽格在一边希望依德漠斯没事的同时一边问道。
托松眼中光芒闪烁几次，仿佛在权衡着些什么。警报依旧在响个不停。托松的手指在立柱上轻点几下，恼人的警报声终于停歇了。
“行吧，血族猎人，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托松低下头，把整个手掌按在立柱的触摸屏上。
“嗡——”
原本光滑整洁的墙壁上突然裂开了一道裂痕，一个类似于储物柜的东西缓缓胜起来。那是一个玻璃盒子，透着近乎蓝色的光泽，玻璃盒子中安静地躺着一只试管。虽然它安静地躺在那里，但是泽格却仿佛看到了试管里的液体正在沸腾——那是力量的象征。
“这是……”
“这就是力量。”托松的语气近乎傲然，“媲美吸血鬼——不对，比吸血鬼更强大的力量。以实验材料的血液为主核心，还有各种其他什么东西，巴拉巴拉一大堆……反正它就是我们的巅峰之作，好比一个厨师最得意的作品，一颗石头中最瑰丽的钻石，一面天空中最闪耀的星星……哈哈我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泽格几乎没有理会托松的自夸自吹，他已经被那管淡蓝色的针剂吸引了。那管淡蓝仿佛从试管中飞出，化作一团虚无缥缈的烟絮，如同一只有魔力的手掌一样紧紧地抓住泽格。不自觉地，泽格慢慢向试管走近，眼里燃起渴望的火焰……
但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会渴望这样的力量？……
泽格的目光中闪过几点清明，脑海中闪过那些满是伤痕的手腕，装在培养罐里的男人。他伸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泽格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
“你在说什么？”托松脸庞因为惊讶而扭曲起来，“这个东西——可以让你们变得更加强大！这个东西，可以让你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可以让你们拥有快如闪电的飞速！你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吸血鬼……这就是对抗吸血鬼最强的武器！”
“我们不会同意使用这样的方法研究出来的药剂。无论是你口中的实验材料还是我们口中的孩子们，即便他们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存在了，那么他们就是生命，而不是冷冰冰的随意供人类利用的物品。你说的话……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恶心……原本我以为依德漠斯那么愤怒可能有些太过了，可是当我见到你本人的时候才感觉那样的愤怒远远不够。”
泽格突然跨前一步，摘下了自己的耳机——原本它是用来记录下所有任务进程的。泽格把它扔在脚下，然后一脚踩碎。
“你……”
托松后退一步，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泽格。
“所以不只是这个地方，甚至是这管针剂，为了铭记这是污秽的代表和人性的泯灭，我都想全部毁掉。”
“呸。”托松往自己脚底下吐了口唾沫，“又是一个该死的理想主义者，不知道如果没有牺牲，哪里来的回报。”
“然而据我所知，你没有把他们的付出当做牺牲。”泽格冷冷地说道：“建议你不要挣扎，挣扎地越多，伤的越痛。”
托松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应该如此贸然地让自己和敌人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如果守卫都已经被依德漠斯吸引去二楼了，那自己就可以带着托松回去交差。
最主要的是，自己不想让这个罪魁祸首逃跑。
但是，托松表情并没有出现惊慌失措，反而多了一点无奈和狡诈。
“你还是多多担心自己才好。”
托松突然后退一步，实验室的天花顶上突然落下一道如同渔网一般网格状的蓝色屏障，完完全全地隔开了泽格和托松。这道屏障看上去似乎没有实体，似乎随随便便就能穿过去。
“你不会以为这么简单的一个障眼法就能拦住我吧。”泽格一步步走过去，透过网格的空隙，他能清楚地看到托松。
“你大可以试一试。”托松哂笑道：“这道电网由20ma的电流联系而成，人就是触碰一下都痛苦万分，更别提穿过它。你来之前就应该听说过，我这个人最注重的就是我自身安全，要是没有充足的准备，怎么可能和一头随时可能发怒的狮子共处一室！哈哈哈……”
泽格走到电网旁，试探地用手指尖触碰了一下电网，然后手指瞬间反弹回来。如同灼热的钢针刺入指尖一般的疼痛传来，几乎让泽格整个人都一颤。
“唔……”
泽格感受着依旧微微有些发麻的手指，脸色难看起来。实验室的门的出口在电网的另一侧，从泽格这边没有出口意思就是——泽格被关起来了。
“你想要怎样？”
“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和你说完，关于那管针剂——虽然说它已经达到了人类可以接受的程度，但是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拥有极强的副作用。”托松叹了口气，“力量会在使用者的体内汹涌，如同洪水一样摧毁途径的一切，对使用者本身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同时，它会如同效果极强的毒品一样具有极强的成瘾性。所以严格来说，这款针剂根本没有成功，反而可能是世界上最失败的东西之一。”
“这么说，那我更有理由摧毁掉它。”
“哈哈哈哈哈……”托松笑起来，“血族猎人，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都没有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现在的你就算是一头狮子，也是在牢笼里的困兽而已。至于你另一个在一边搞破坏的同伴——放心，我很快就让他来陪你。”
托松说完，手指在立柱上一点，实验室大门轻轻打开。托松回头给了泽格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看着实验室的大门缓缓合上，然而电网还是立在自己的面前，泽格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