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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偷偷溜走的夏天

嗨,你好啊,坐在树下吃西瓜的小言希。十六岁的夏天,你在想象着什么呢?

早晨穿上妈妈洗干净的校服,啃着馒头,提上书包水都没喝就赶去学校,突然想起,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写完,心里一紧,不管不顾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美丽的清晨,雾气里的村庄像是一副精美的油画。你长大了,比十五岁的自己更加漂亮了,阳光拉长你的影子,让你心里暗自窃喜偷偷的笑了,“谁说我丑了,这不挺好看的吗?”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枝条一样伸展。年少的时光天真烂漫,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单薄的肩膀,清晰的锁骨,像陶器一样光滑又透亮。

你大步奔跑,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却在门口停住脚步。“怎么老是就你迟到,出去站外面!”说话的是肚子圆鼓鼓的班主任,你觉得自己倒霉,嘴巴撅起表示不满。风吹走你脸上的汗珠,柳条在风中轻轻的摆动。你站在宽敞的教室外面,孤单的像棵小草。

十六岁的夏天,很多倒霉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明明记得把英语课本放在书包里了,怎么现在却没有。“没书的给我出去,快高二了,有想过学习吗?”教英语的老师,是一个更年期妇女,声音像是针尖一样,絮絮叨叨折磨着你的耳朵,你很无奈,沮丧地磨蹭到门外。

答应别人的事,你也是常忘记。记性越来越差,“都被单词,语法,文言文,格言条规和几何图形挤爆了,那里还有空间啊?”你每次总是这样说,然后再转过头,愧疚的看着那些失望的眼神,一脸尴尬的笑着,眼睛里藏着星星。“都几次啦?总是这样,不就是买份早餐吗?这点小事儿也老忘!”“对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家离那个味道不错的早餐店近,我们也不会麻烦你!”什么可以提高你的记忆力呢?核桃,水果,鱼,海带还是安神补脑液,你拖着脑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蝉的叫声开始点亮了这个盛夏,你每天生活都懒散极了,整天迷迷糊糊的像是中午疲倦的眨着眼的太阳。上课坐在教室的你,托着腮在课桌上点头,是打瞌睡了,嘴巴里还冒出了小泡泡,和你邻桌的女孩惊讶地开着,嫌弃地迅速移开课本,坚决要和你保持距离。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课桌上,掉落的书本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掉的是数学书和配套的练习册。“你,要睡觉给我回家睡去!还转头,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抬头看到,数学老师严厉的目光,一脸凶相的他,让你怯怯的把目光缩了回来。课后班主任找你,你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免不了又是一顿批评。

唉,好烦啊!还有一些无聊的事!

无聊就像是下雨天,你一个人趴在窗台,数着落下的雨滴,你往玻璃窗上哈气,伸手画出好多图案,长颈鹿的脖子、可爱的加菲猫、天空的云朵、少年的纸飞机,还有小花、小树,小溪,河流、大风车,突然又画了一个圆圈,你看着窗外,心想加点儿什么呢?眼睛、眉毛、鼻子。表情呢?嘴角上扬还是下弯,你揉揉头发,干脆都不加了,就这么留着吧。雨点儿渐渐变下,雨声渐渐稀疏,阳台的飘香藤开得灿烂,你把没有画出的嘴角留在了时光最美的部位。

上课也是一件无聊的事,特别是高三的复习,一轮又一轮。你老是走神,于是注意到了男老师对班上女同学微笑的幅度很大,知道女老师的衣服每周都会换好几件,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出现的频率最高,知道那个男老师脾气好,那个女老师很严厉,也知道他们上课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喜欢手放在兜里、抬眼镜、甩头发。

晚自习也是很无聊。教室里散发着浓浓的花露水味道,你趴在桌子上,皱眉坐着卷子,记单词,写着写着,记着记着,就慢慢有了困意,清醒后会听到,风儿吹动柳条的声音。终于想起了下课铃,冲出灯光明亮的教学楼时,你像是挣脱了牢笼的小鸟一样兴奋。

回家时已是深夜,蛐蛐在草丛里歌唱,窗户上有飞虫扑打着翅膀的身影。你一脸疲惫,高诉妈妈正在学习请勿打扰。有时妈妈还是假装忘了进来,为你送上夜宵,你戴着耳机背着单词,耳朵里听的却是五月天的盛夏光年。

十六岁的夏天,有没有什么快乐而美好的时刻呢?我托着脑袋认真的想。

快乐,快乐是——

是从树荫下走过,阳光洋洋散散的落下,自由地在指尖上舞蹈。

是考试成绩进步,受到老师的鼓励。

是银子做的枝叶敲打月亮做的风铃。

是班主任对着你稳步提高的成绩,微微一笑默默的赞扬。

是妈妈的美味可口的饭菜和爸爸清凉解暑的西瓜。

是吃了中药后脸上消退的几颗痘痘。

是早晨走进校园时,发现花园又开了几朵新的小红花,光线透过花瓣的缺口,有好看的图案投射在地面上,一点一点,轻轻摇曳在风中。

是在梦里遇到一只会说话的鸟,它带着你飞向很高的天空,你俯瞰大地、道路、汽车、学校、房屋,一切都小小的想块积木。

这些,都是你的那些快乐而美好的时刻。

可是,最让你感到快乐的事呢?十六岁汗水渗透笑容的日子,青葱的树,夜里会巡逻的花猫,是白墙上花花绿绿的图案,衣领上留着喝奶茶时不小心沾到的水渍,是等到喜欢的人路过,你涨红着脸把一封写满爱恋的信递给她。

还有夏天的西瓜。

在风扇急速的转动中,你想象着西瓜切开时的甜味。那些甜味点缀了整个夏天,连空气都是甜的。电视上天气预报,关于高温的黄色系数不断上升,周末休息在家的时候,吃水果看电视,睡觉或者偶尔翻翻书。爸爸抱着西瓜,从外面干活回来,“喀嚓”,西瓜刀的锋刃在阳关下晃动着光芒,淡红色的汁液从西瓜流出。

和宿舍同学一起吃西瓜,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没有使用水果刀,你轻轻摔碎用手一瓣一瓣掰开,西瓜汁溅的脸上到处都是,你满手的西瓜汁液,跑起来往每个人身上蹭。在中午吃着掰得稀烂的西瓜,满满的幸福还有小伙伴们明亮的笑。

无情的时间老人,挖走了西瓜最甜的部分,就像很多人走散,以前你哭着说等一等,他们就会笑着转过身去抱你,现在无论你,怎么哭着拼命追赶,他们好像都是会走,哪怕你摔倒,疼得眼泪直流。佝偻的背影蹒跚的步伐,时光在催促着你长大。很多故事被风吹散,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只是有些东西你永远忘不掉。你总是在向前走,记忆却在原地停留,你回头招手时,它轻轻微笑,却永远不会,再靠近你了。

“你都多大了,还抱着这个干什么!改天送给邻居家的小孩吧”妈妈在看到你,抱着的大熊公仔时。“妈妈不要啦”你抓住妈妈的手,露出少年小小的叛逆。想起好多好多个夏天,都是这个脑袋大大的穿一件红色衣服的大熊陪着你,你枕着它的肚子睡觉,看书。那时的你很孤独,看着窗外的天空和云朵,掌心没有清晰的线条,未来还离你很远。它陪着你走过,那段孤独灰暗的时光,它每晚都守在你的床边,打败你梦里的恶龙。

亲爱的小言希,十六岁,不是都快要变成大人吗,怎么还是舍不得不肯放下呢?

我们要退去青涩,要告别,要全力以赴地长大,和年少渐行渐远,要有沉稳的举止,对自己负责,要和明媚和忧伤的过往再见,在这个靠近十八岁的夏天。

难道,不是吗?身后可是挚爱的人啊!

你低着头不在说话。时间让你学会了沉默,也夺取了你说话的权利。

一去不复返的日子里,阳光照在没一粒灰尘上,青鸟来来回回,田边的那片青草地已经荒芜。时间像沿海过境的台风卷过屋顶,一切回到十七岁,时光里恍惚藏着一张年轻的脸,汗水浇灌着年复一年的夏天。

嗨,我看到你了,咧着嘴笑的小言希。十六岁的夏天安然如故,而你,要让自己更快乐一点儿哦。你还要带着糖果、小熊和满书包的汽水雪糕和薯片,满心欢喜地跑去见,一个叫十一的男孩儿,告诉他你很想他,他在阳光下笑着向你招手,树影斑驳阳光洒落一地,那一刻你笑了,你没有来晚,时间尚早,春光正好......

未来还有很多个夏天,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希望你勇敢的向前,不要回头,别去张望,愿你此去眼眸有星辰,心中有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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