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便要做好事。——《斗米小民》
“她和我待在山中的三个月,原本都好好的,可近来病情恶化。我只能带她下山……”
“你既是谷主,那这山头里的婚宴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轻叹一声,望着她,“是思言的意思,为的是让林员外死心。”
附子在一旁嘀咕着,“这父女俩真奇怪,女儿怎会如此惧怕父亲的?”
确实奇怪的很,林员外千辛万苦想要找到女儿,该是父慈子孝,为何林思言的反应如此?
话音刚落,屋里头走出一个灰色长衣男子,白布蒙眼,步伐却稳重坚定,应该就是斗米阁中医术精湛的慕容先生。
“方才便听见这外头有动静,附子,可是那什么人又惹上了麻烦?”
附子不敢答,站在战火之间总会遭殃。
“我说慕容瞎子,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上前摇头笑道,“我俩这恩怨倒是放一边去,先救人。”
“哦?是谁?”他顿了顿又道,“此处有三个不是阁中人,重伤的还是一位姑娘。”
应无患示意着附子将人送入里间,这慕容先生虽是眼盲,但却能从气息中判断每个人。看来她书中写的这慕容瞎子确实医术不凡。
不过,还未等慕容先生施展医术,门外便已经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阁主,怕是员外府的人得了消息,上来闹事的。”
木悬铃摇头,从门缝见她似乎看见了更让人惊讶的。
“不止员外府,雷火山庄的人也恰巧找到这里了。”
“这事倒瞧了,附子,这回的银子,可要收两份。”
“你真的打算把林思言送回去?”
“有何不可?”他的神色丝毫没用动摇。
“可她和秦桑……”
“他们如何?”
她不知如何说起,“反正不可。”
“收人钱财,帮人办事。我既收了林员外的钱,便要帮他找到林家小姐,等瞎子给她治好病,我便会送她走。你,没意见吧?”他忽而看向了秦桑。
秦桑还能说什么,毕竟林思言的人生至今为止与他无多大联系。
至于锦葵那里,倒是确实欠一个解释。
“师兄,你别拦我,我要找里头那人算账!”显然紫雷剑剑鞘一出,顿时寒气瘆人,无人敢接近。
“师妹,这里,这里是,斗米阁……”
锦葵双手一挥,瞬间将这门前花草毁了一大半,“他既然胆敢惹上雷火山庄,便是他咎由自取!”
一阵紫气朝着悬在高处的牌匾狠狠劈去,眼看就要得逞,谁知忽而来的一道白光不费劲地将其打回原处。
“师妹,你,你有没有事?”
锦葵气恼得撇过头,一来在外人面前丢了面,二来用上爹的宝剑也竟败下阵。但光凭这一道白光,那人的武艺远远在她之上。
门缓缓打开,这两派人的眼珠几乎要跳进那门缝之中。谁都想仔细看看,江南斗米阁的阁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玄色长袍,顶着一金质发冠,双眼只是随意在这四处扫视,气宇却立刻让人觉得不凡。
“我曾听说阁主是个花甲老人,谁知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岂止如此,这样貌气宇与那弘山书院的纪无双不相上下。”
他大概听闻此句,有些不耐烦地清咳了一声,“是何人要闹我斗米阁?”
一派人中稳步走出一男子,约莫也已到了不惑之年,“阁主莫要见怪,我只是想寻回我的女儿,闹事者并非我的人。”说着,林员外看向另一派中那个紫剑姑娘。
“哦?”他目光缓缓移至那个气呼呼的钱袋子,“那就是你了?”
此时此刻,两派人皆看向她一人。
杜若本想出面致歉,可锦葵这脾气又岂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正是本小姐,你三番五次用卑鄙手段戏耍我,以我之见,这斗米阁也不怎样。”锦葵又看向那一派人,“还有你,若你只是寻亲又何必带上这么多人?”
“你!”林员外虽气氛,但也不是财大气粗之辈,明知她身后是雷火山庄,怎敢去招惹。
“阁主,思言从小体弱,还是请阁主允许我带她回去养病。”
他句句客气,尤为重视林思言,但却总觉得什么不对劲。
“思言姑娘性命垂危,我的人正在里头照料,等病好,员外可自行带她离去。”
“不行!”他忽然坚决的态度,让他更加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一般。
“阁主,思言的病我最为清楚,用什么药、如何调理从小就是府上照料着的,不劳烦阁主了,还是让我带她回去。”
那双眼坚决,平静的水面下实则暗波涌起,只要等应无患的一句话,他便可下令硬抢。
林思言身上,究竟有何秘密?
他眉间一缕清风拂过,转而勾唇笑道,“既然如此,我立刻派人将她送出来。不过银两方面……”
“阁主放心,不会少。”林员外倒安心不少。
“见钱眼开的人。”锦葵抱着剑斜视一笑,“原来斗米阁阁主也不过如此。”
他心中一笑,财大气粗的两个人竟然完全不同,一个心思沉重,另一个却冲动无脑。
“阁主。”杜若上前恭敬行礼,“多有,得罪,师妹年幼,请不要,上心。”
“师兄,你又何必……”她一瞥,师兄的眼神已然不同,自知自己闯了祸,闭口不言。
杜若性子沉稳,倒是与老庄主相似,“师妹毁坏的,花草,雷火山庄,自当,重新种上。”
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刁难倒显得是他小气了,当然,他本就小心眼。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杜兄。”
……
两派人也算都得了交待,虽然一方箭在弦上,一方满肚委屈,但这表面,确实风平浪静。
“木姑娘,就别等在这儿了,阁主已经下令,送思言姑娘回去。”
“他真这么不近人情?”木悬铃看向一旁的秦桑,他都未曾开口,也不必说接下的话。
门一推开,林思言还是昏迷着,但显然气色好了不少。
“你是阁主的客人?”
她回头,慕容瞎子正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