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太极拳,也不会走火入魔。——《斗米小民》
马车之上,她不知为何纪无双非得跟来,待在他那弘山书院岂不逍遥自在。即便雷火山庄找上门,也不会将这账算到他头上。
不过来也就来了,为何非得他俩坐一辆马车。
“大哥,你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事?”
“何出此言?”她思量着应该记得什么来着,和这纪无双能有什么事。
“真是石头上栽葱,白费功夫了。”纪无双长叹一声,双眸一暗,“上回咱可说好的,我认你做大哥,你教我本事。”
这倒有些道理,当别人大哥的,总得大度一点。
“本事?”只是,这东西她有过?木悬铃长吁一声,“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就不知,无双你想要学的是什么本事?”
“本事嘛——”他眸子抹得一层油光闪闪,“自然是气势磅礴或是能延年益寿的最好,大哥就教些与众不同的给我。”
气势磅礴又能延年益寿的……
“有!”两把小扇眼前扇着,她思量片刻试探问道,“这太极二十四式你可有学过?”
“大哥——你,你……”
糟了,看他这样子,难不成就这么快被戳穿了,此刻一定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你,太仗义了!”小扇悬在半空,她抬眸一瞧,纪无双欣然笑着,“大哥你说,这太极二十四式可有什么厉害之处?”瞧他这笑意不假,怎得如此让人不安。
“这太极拳,老少皆宜,且尤为适合老年人延年益寿。合五行阴阳于内,又是刚柔并济,尤为适合无双你这般潇洒的性子。”
纪无双笑眼灿然,“大哥果真思虑周全,连招式都是替我着想。那大哥这太极二十四式的第一式,是什么?。”
“第一式?”木悬铃心虚将头撇过,大学里学的东西,她怎还记得,不过随便说一招,反正打个太极拳,也不会走火入魔。
……
“阁主!阁主!”叔齐拿着果子到处分,不过眼眸还是一直盯着小树林里的那人,“这美人哥哥这是在干嘛呢?”
竹林之下,只见那人维持着双臂平举、两腿开立、目视前方已经半柱香了,毅力惊人。
“瞧着样子,是肚子不适,酝酿着出恭?”
慕容玄端坐一旁饮茶,不以为然,“他气息平稳异常,想必不是内急。”
“聊什么呢!”木悬铃从叔齐那处挑了个最红最亮的果子。
“姐姐,你不妨也猜猜,美人哥哥是在干什么?”
“纪无双?”她咬了一小口,酸的牙疼,“我刚教他打太极呢……”
“你教他的?”他倒是一副同情的眼神望着纪无双,“想这纪无双,原本也是斗米阁中的一员大将,可惜啊,可惜……”随即转身走开。
叔齐忽闪眸子问,“姐姐,阁主的这句,可惜啊,可惜,到底是何意思?”
“就是——”她那眼神忽而像是狐狸吃了一颗坏果子吐不出苦,“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哦。”叔齐好似一下懂了,转眼蹦着采果子去了。
此时此本是休憩的大好时光,可谁知从树林中又射出一支暗箭,落在几米外的树干之上。
立即,所有人开始警觉起来。
难不成,是金边瑞香动的手脚?
众人瞩目的树丛中,狼狈走出来一个人,面容憔悴,像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但尽管如此,她的样貌还是很好认的。
“锦葵?”“二小姐?”“女罗刹!?”她就说,锦葵的样貌很好认的。
醒了醒脑子,喂她吃了些米汤,锦葵似乎清醒了不少。
只是她迷糊着眼,也要死死抓住应无患的胳膊,“你,你就是杀人凶手,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她又晕了过去,谁知这几日锦葵遭遇了什么,只是看她的样子,有些憔悴,难不成是从雷火山庄逃了出来?
纪无双倒像是随口一提,“她不是逃出来的,是被新任雷火山庄庄主赶出来的。”
“什么?”木悬铃难以置信地盯着纪无双的那双眸,继续逼问,“新任的庄主,是谁?”
“你们不知道?”纪无双倒像是得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小声讲道,“不就是原本的大小姐,锦惜。”
果真不一样了……锦惜,是雷火山庄的新任庄主,那杜若呢?
“阁主,这女罗刹,咱们就不要去理睬了,万一她苏醒后再找我们讨债,岂不是耽误了行程。”纪无双嬉笑着,准备拉扯着她一同回那马车上。
身后那人却阴着半张脸说道,“不可!”说出这句不可的人,是应无患。
她头一回见到应无患的脸上有着如此担忧的神情,只听他继续说道,“二小姐如今重伤,身体虚弱,将她丢在这里,等于见死不救。”
是怜悯之心啊……她心中叹了一口气。
心头却有一丝难以言明的苦楚,当初,她被刺杀后,就躺在有情谷下,在生死边缘挣扎,应无患是如此冷血的见死不救。
她以为都是她写的他如此无情冷血,原来,只是因人而异。
那又何妨呢,只要这故事能够完结,她就不用再回来这里了。
“应阁主说的不错,锦葵如今受伤,需要医治,我们就在近一些的客栈住下。”她指着远处炊烟缭绕的地方,应该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可是大哥——这女罗刹……”她使了眼色,纪无双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能咽下苦水。
“阁主,要不还是我来?”她悬空的双手定在空中,可那人却坚决拒绝了好意。
“不必了。”应无患神色凝重,不准让任何人碰锦葵。
他何时情根深种,为何此时连她这身边人也看不明白呢?是在有情谷山脚,是雷火山庄的一笑泯恩仇,亦或是她红着眼要杀他的时候……
“姐姐,阁主很是在意那个锦葵姑娘。”连叔齐也看出端倪。
她点头,那是自然,他们理应是一对。
“不过怪了,锦葵姑娘错以为阁主是杀父凶手,狠心刺下一剑,阁主为何非但没有责怪,反倒还护着她呢?”叔齐奇怪的是,那小心眼的阁主何时变得不那么斤斤计较。
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有情谷下,他对她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