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来,将她的裙裾吹起,好像随时也能将她吹走般。
他从门内冲出来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停在门边,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这段时日,除了晚上,在屋子里看到她,他并没有在白天的时候去看过她。
这段时日,他对她好像上瘾了般……
她性子其实很倔强,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求饶,即便将嘴唇咬出血来,她也不吭一声。
看到她那样,他偏偏就是想要撕碎她的面具。
终于,在他的百般折磨下,她哭了,开始哀求。
可是听着她的哀求,他心里竟然有种扭曲的快乐和满足。
一晚复一晚的折磨,成了宁瑟离开后,他唯一的快乐源泉。
他每一次都会折磨她,却并未仔细去打量她的身体。
因此,当她消瘦的身形,猛然撞入视线中时,他的眼睛,竟然有些微微的刺痛。
赵曼曼不胖,可从没有像此时这般消瘦过。
看着那好似能被风吹走的女子,他心里似乎有什么在觉醒,可似乎一切都太迟了。
看着女子即将登上马车的身影,他心里竟然感到害怕。
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赵曼曼也离开,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种莫名的寂寥空虚,蓦然从心底升起,来得猝不及防。
赵曼曼不知为何,站在脚踏上,迟迟没有上去。。
“曼曼,快上来。”
宁瑟站在马车上,见她秀眉紧锁,忍不住催促了声,同时还弯下身,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赵曼曼将手递过去,借着她的力道抬起腿跨上去。
可这时,她的面色骤然一变,并发出一声痛呼的声音。
宁瑟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的力道没有把握好,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可赵曼曼已经抬起了腿,她猛然松开手,没有了支撑的她,身形一歪,整个人便朝马车下跌落下去。
宁瑟懵了下,反应过来,想捞她一把的时候,一道身影已经快速掠了过来,托住了赵曼曼。
赵曼曼以为自己定然要摔下去了,已经做好了摔下去的后果,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过来,身后有人托住了自己。
她侧头看去,当对上萧容溪那双黑眸时,她眼眸倏地瞪大,里面满满都是恐惧之色。
萧容溪见她竟然如此惧怕自己,心好像被什么蜇了一下般,疼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萧容溪怔忡间,怀中蓦地一空。
“少在这里假好心。”宁瑟鄙夷不屑的声音,传进耳中。
萧容溪回过神,看着车辕上站着的两个女子,他心里复杂难言。
赵曼曼看也未看他一眼,弯身,钻进了车厢。
宁瑟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容溪,语气咄咄逼人,“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晋王已被圈禁,是带罪之身,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能出府的。晋王难道还想罪加一等吗?”
萧容溪抬眸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在看到前面皇兄看过来的目光时,他眸中的异样敛去,嘴角勾起笑意,“皇后娘娘教训得是,本王这便进去。”顿了顿,目光看向车厢,声音低了下来,“还请皇后娘娘,对曼曼多加照拂。”
宁瑟冷笑道:“曼曼我自会照顾,无需要你来拜托。放心吧,远离了你,曼曼会过得很好的。”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车厢。
萧容溪立在马车旁,看着车帘放下,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车帘内跟车帘外,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个世界。
萧容渊在前面,看了眼萧容溪,第一次从这个弟弟身上,看到了落寞。
他一向是荒唐的,性子也比较开朗,可这时,他身上竟然被孤寂笼罩着,似乎一下子,便被所有人遗弃了般。
他叹了口气,没有与他说话,收回目光,下令出发。
随着马车的轱辘声,还有骏马的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已渐行渐远。
萧容溪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守门的士兵,过来催促,他才返身回了王府。
而在他进去的一刻,大门便重新被封锁了起来,彻底与外面隔绝。
站在空旷的王府里,萧容溪头一次,感受到了被遗弃的滋味。
一种孤寂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看着偌大的王府,他突然感到茫然。
宁瑟进入车厢后,便坐在了赵曼曼的身边。
“曼曼,你没事吧?”她关切问道。
赵曼曼知她指的是刚刚上马车一事,脸微微有些烫,不敢去看宁瑟的目光,微垂着头,摇头道:“没事。”
宁瑟闻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就好。”
“嗯。”赵曼曼应了声,衣袖内的手指,却悄悄握紧了。
她的腿间,其实很痛,尤其刚刚上马车的时候,弧度有些大,扯到了她的伤处,这时坐下,还有些隐隐作痛。
面对宁瑟的关心,可这么隐秘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开口。
贞儿看她这样,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她一直贴身服侍她,自然会清楚得比较多。
看着她隐忍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过去,握紧了她的手。
赵曼曼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示意她没事。
贞儿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宁瑟见赵曼曼一副很辛苦的样子,其实多少能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便提议道:“曼曼,你若是累了,可以躺下休息,反正车厢足够大。”
贞儿闻言,也劝道:“公主,躺下休息一下吧。”
赵曼曼确实很累,身体各处都疼,听得两人的话,便顺势点了点头,“好。”
赵曼曼睡下后,宁瑟有些无聊。
她并不太喜欢坐马车,从边城过来,她都是骑马的,这辆马车,还是炎夏临时弄来的。
曼曼要坐马车,她也只好陪着她一起坐。
这时见她睡下,她忍不住掀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没想到,她刚一掀开,便看到了萧容渊。
他竟然骑马走在马车旁边。
看到她探出头来,问道:“可是想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