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BGM:《我妈已经三天没有打我了》]
我快死了吧。她想,不然,我怎么会见到她呢?
“妈妈!”小满扑在床头,病床上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抖着抬起手,想摸一摸那女孩儿的头,却穿了过去。
英莲苦笑:也是,她怎么能抓住那一缕鬼魂呢?她在心里默念:小满,妈妈来找你了。
“妈妈!”小满泣不成声,“妈妈,小满在这儿……”
“小满回去吧。我来带你妈妈上路。”我站在床前,对那女孩开口,“辛苦你了,你们一生清白,我会带你们上天堂的。”
“谢谢您。”她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微微怔住了——我看到了曾经最爱笑的我,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怨恨,每天都像活在蜜罐里一样。
我靠在天池边,照例沐浴,只是有点出神。
“想什么呢?”约瑟夫的声音在柱子后响起。
差点忘了,西方天庭的浴池几乎可以说是露天的。四根柱子,顶上封顶,四面是轻纱帘幕。
“我的引魂灯忘了拿了。”我把及踝长发捋到一起,走出水池。
“你!”约瑟夫惊诧了一下,愣在原地。
“怎么了?”我看了他一眼,“没见过别人洗澡?”
约瑟夫无语:说好的矜持呢?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银色长发在圣光中荧荧发出金光,浸湿的刘海下露出其下的红色莲花胎记,白皙的肌肤,窈窕的身材……约瑟夫瞬间饿了。
我看到约瑟夫的眼眸一下就红了,他将引魂灯放到柱子旁倚着。
一步……
两步……
他靠近我,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心里蓦然有点发毛,他不会……
他抱住我,解开我的衣带,我后背有些发凉,。他涤涤地吻在我脖颈间,慢慢上移,最后含住了我的唇。许久,他放开我,声音暗哑:“我好想吃了你。”他又垂下眼眸,“可是,这并不尊重你。”
我沉默,徐徐开口:“没事,横竖你也要吸血,我的给你喝两口也不要紧,还省得你祸害人间。”
“……”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你似乎……理解错了……”
“哦,原来你不是饿了啊。我看你眼睛红了都,还以为我太香了,毕竟我看到食物也会饿。”
“你是挺香的。”他幽幽道。
“你见过不香的食物吗?不香你会吃?”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整理好衣服,“我走了。”
约瑟夫感觉错过了什么好机会,他抓了抓头发,有点懊恼,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算了,来日方长。他想。
可是,真的长吗?他想到玉千茗,忍不住害怕,想到这儿,他忍不住跟上她的步伐,有时间还是多呆在一起吧。
“你怎么还负责引魂升天堂?”约瑟夫挠了挠头。
“我本负责生与死,度魂也是本分之内。”我回想起母女俩,忍不住感叹。
[入梦]
“妈妈!妈妈!我想去游乐园!”
今天是儿童节,方七岁的小满抱住妈妈的手臂,已经怀了七个月身孕的英莲禁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好好好,不过你不能乱跑哦。”
“嗯嗯!”
“妈妈!你看!”小满指着气球分外兴奋,随着工作人员的动作,七彩的气球一齐飞上了天。
[入夜]
小满趴在栏杆上发呆,晚霞分外美丽。
“小满!小满!”英莲远远地呼喊。
“妈——”小满的嘴突然被人捂住,之后,她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她被关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
“妈妈……”小满颤抖着声音,小声呢喃,“妈妈……小满在这儿,你在哪儿……”
经过警方四十多个小时的努力,她终于见到了她妈妈。
“妈妈——”小满“哇”地一下就哭了。
“小满不怕,妈妈在呢。”英莲拍着女儿。
[三年后]
“姐姐!姐姐!”小寒抱住姐姐的手臂,“今天是儿童节!我想去游乐园!”
“好好好,不过你不要乱跑哦。”小满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捂——唔——”小满正在和店家讨价还价,突然发觉不对劲一回头,只见一个人抱着弟弟跑了。
“小寒!”小满放下手中的商品,追上去。
“呵!又来个丫头片子!”那人拿出刀,想吓退小满,小满却扑上去,想抱回弟弟,他顺势一挡,不料,手中的刀从她脖间划过,血喷涌而出,她很快断了气。男子见形势不妙,趁四下无人,赶紧溜走。
“妈妈……”小满的人鬼魂飘游在他们周围。
英莲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紧紧抱住小寒,任警察和医生抬走了小满的尸体。
我在旁边看着,轻轻叹气:“我明日再来找你,仙历一日,人间一年,你好好把握这一年吧。”
[一年后]
“小寒!”英莲气得抄起鸡毛掸子,却迟迟没有落下去,刚刚逃课回来的小寒昂着头,不肯认错。
“你这样对得起你姐姐吗?”英莲哽咽了。
“姐姐……”小寒低下头,红了眼眶。
“小寒……”小满喃喃道。
“姐姐?”小寒惊喜地抬头,“姐姐!是你吗?”
“是我!我……我来看看你们。”小满又惊又喜。
我躲在角落里,倚着墙,终究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妈妈!是姐姐!姐姐在我们身边!”小寒又惊又喜。
“小满,你作为鬼魂不能就留人间,会反噬而折损你亲人测阳寿的,不过我可以让你去天堂,在哪儿也能听到你亲人对你说的话,每到三大鬼节,你都可以下凡来看望他们。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说完我们就要走了。”
小满点头:“小寒,你要听妈妈的话,姐姐来看看你们就走,不过姐姐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每年寒食,清明和中元姐姐都能来看你们。小寒,你一定要心向善,不要做坏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神明都看着的。要是想姐姐了,就看看天上,姐姐会住在云上,会住在星星上。妈,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满想每年都能看到健康的你,想我了你就看看照片,小满还是那个样子呢。对不起,妈,小满没能尽孝,还让你白受了十月怀胎和分娩之痛,小满日后定将回报你。”
“傻孩子,妈妈才不会和你计较这些呢,你是妈身上的肉,心头的宝啊……”英莲泣不成声。
“小满,该启程了。”我点起引魂灯,魂雾起,黄泉路已开。
“我走了,你们多保重。”小满被引魂灯引上黄泉路,叉路口,我把她推向金门。
“保重,”我看着她消失在白光之中,转身走了。
[现实]
“是挺感人的,我还以为你不会被这种事打动呢。”约瑟夫打趣。
我斜觑了他一眼,来到床前,点起引魂灯:“小满在等你。”
“好。”老妇人的鬼魂从肉体中离开。
[血宫,约瑟夫住处]
“哇!终于不用住天界了!也不用住冥界了!住在人间的感觉真好!”我扑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
“呃……我头发好像把自己缠住了……”我看向约瑟夫,可怜巴巴,“帮我……”
“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约瑟夫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