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枫霖满面欢颜,甜美的笑容足以暖化酷寒严冬。乔梦荨则没有多大的面部反应,与魏枫霖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亓千劭只当是上次双方闹了矛盾,现在还心有余气罢了。
其实,事后亓千劭挺后悔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听了那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一时没忍住就动了手。
早先年时,他便听闻慕容山庄有种药物,能迷人心志。那日魏雪鸢走后,亓千劭找来公孙医女,结果表面他确实是被人下了药。
他想起在魏雪鸢来之前,慕容梓涵递上的那杯茶,便知是着了她的道了。后来,亓千劭找慕容梓涵问过话,她被逼无奈后说了实话。
这件事情总归是他错了!可他是储君啊,怎么可能出面服软呢!于是他一直等,等她先服软。可是等来的只是她傲娇的性子。
他要怎么说她呢!心塞啊!
乔梦荨一身傲骨,事后将他们之间的联系剪得干脆利落。人家李煜是“剪不断,理还乱”,她倒好,来一个“剪得断,且不乱”。
乔梦荨在蒋一尘的帮助下,在外经营了三家店,生意可是兴隆的很。那日托逆风转告他,一盏风存她不会白住,自会按照市场上的价格交付租金。至于下人的工钱,听逆风说除了太子府给的一笔,一盏风存的还另加一笔。
不得不说对方此举实在是妙,不出数日便能收复人心。
“鸢儿,郡主难得来一趟孤府中,怎的也不通知下孤,可是让外人看孤笑话。”亓千劭看着乔梦荨道。
乔梦荨怎会不明白亓千劭的用意,不过是想借机同她和好罢了。都说女子要学会自尊自重自爱,懂得尊重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如果有一天连你都不尊重你自己了,那么谁还会尊重你。
乔梦荨没有看亓千劭,视线也没有停留在魏枫霖身上,只是无意识的注视着:“还是算了,二姐今日前来本就只为短聚。何况万花节快到了,二姐还要为其准备一番。”
“是啊,眼看万花节又要到了,现在的晚辈们可谓都是人才辈出,我这万年花魁啊真担心它一不留心就不见了。好了,我走了。”魏枫霖笑得灿烂,说得洒脱,外人眼里都是纯洁的白莲花。
……
……
“不是你的就别遐想,不管是亓千劭还是志凌,都不会属于你!”
魏枫霖的话时时回荡在脑海,搅得乔梦荨可谓是心烦意乱。
魏枫霖说得没有错,她从来就不属于这个这个地方。亓千劭是魏雪鸢的夫君,哪怕期限满后她离开,亓千劭也不会知道原来当初的太子妃另有她人,更不会知道“乔梦荨”这个名字。至于亓志凌,她从未有过别的想法。实在是魏枫霖想多了。
碧荷不在,乔梦荨无人谈心,只能憋着。至于素颜,说实话乔梦荨不敢完全相信,毕竟她是太子府的人。
替嫁这件事情是何等大事,若是她一人性命也就罢了,偏偏踩在她肩上的千百重量。
乔梦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找公孙医女拿了些安神药服下后困意才袭来。
……
好久好久,乔梦荨费力的睁开眼睛。两侧如断了线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前前后后还是以往的樱花林。
多年陪伴她长大的樱花林就像亲人一般亲切,这样的梦境她从来没有向谁提及过。这是她卑微世界里唯一的安慰了。
乔梦荨清楚自己是在梦境,想到生活那些将她置于冰窟的繁琐,乔梦荨终于哭了。是啊,只有在梦境里她才敢开怀大哭。
乔梦荨靠着树干,身子像是没了支撑物,瞬间到地。她在生活中撑了那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乔梦荨哭得那么的崩溃,泪水止不住的流。
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令人荡气回肠的神韵。仔细听来,大有空谷之效。于乔梦荨的哭声相切,微有寻怨之色。
可是正如好景不长那样一般,这婉转悠扬的琴声算是到了尽头。一阵雾气过后,眼前是一汪湖水,面积不大,湖上有一圆石坐落,好似是从天抛下,可谓是鬼斧神工。
石上盘坐了一名白衣男子,他戴了张银色的面具,遮盖了大半的容颜。不过看着对方的气质,想来也是个美男子。
想想以前来这梦境,从未见着过一个真正的人,今日看见乔梦荨确有些惊讶,乔梦荨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男子低笑几声,没有回答乔梦荨,双手娴熟的从腰间取下的笛子,道:“你若能听明白这首曲子,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语毕,笛声四起。旋律风一样掠过,心底开始软弱,听着笛声,忆的是不知的画面。
“纸簌,你好大胆子!”
“……”
“什么樱花族圣女,什么嫡公主,全是荒唐!”
“……”
“永别了,钰舒公主。”
……
“大王兄……”
“舒儿……”
旋律的四起引起乔梦荨零碎的记忆片段,那些画面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乔梦荨的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种刀削般的疼。
乔梦荨捂着头:“啊!”
……
亓千劭原是打算来找魏雪鸢道歉的,他想若是告诉她真相,她会理解的。
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就算他低头了也是无人知。总归夜晚好行动。
他偷偷潜入魏雪鸢房中后,看见床上的人儿已然入睡。亓千劭蹑手蹑脚的靠近床沿。
谁料下一秒乔梦荨便格外的不安分,想来是做噩梦。
亓千劭有些不知所措的将乔梦荨扶入他的怀里,以安慰试图抚平她的恐惧。
“啊!”
“怎么了?”亓千劭有些担忧的问。
乔梦荨出了很多汗,情绪也久久难以抚平。
双方相视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