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冷笑着的张启山见此便反手扔给了他一张上任书,上面明确可以证明林怀瑾是南京指派过来的情报员,是受上头的直接调动与与任命,简而言之就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传达令不受地方管辖。
但江易海可不吃那一套,他既然已有胆子做到这份上,就预料过这些该有的麻烦。
他这一番无所谓的的态度彻底让张启山愤怒起来,他于是走上前直接道:“张副官,把江易海给我抓起来。”
以下犯上,也该是时候让他明白在长沙城到底是谁的天下。
军令如山是军人一贯履行的原则,因此他的话一说完,张日山便带领着上已预备好的亲兵一拥而上,布置妥当的江易海也早有准备,他的人见此也立刻上前针锋相对,两队人马瞬间对峙起来。
不过他在行动时分明犹豫了几秒,显然是没有料到张启山会突然来这一手,如果此时与张启山短兵相接,终究吃亏的是鲜少人马的自己。
思虑过后,还是不甘地扬了扬手,决意退步,“既然佛爷如此坚持,那便等过两天上头亲自传达下来再审查也不迟。”
他佯装着友好往来的样子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整体无神的林怀瑾后甩手离开,一旁的张日山扫了扫他忿忿不平的背影,又小心翼翼地凑近解开林怀瑾的绳子,随之轻轻地扶住她,生怕触碰到那显而易见的伤口。
“没事。”林怀瑾不由冲他笑了笑,因身负嫌疑,所以只能算是暂时脱险,监狱还是不能出去。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倒霉的体质,居然会与大夫多次结上缘,望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老大夫与细心替她擦药的二月红,竟觉得就算是受伤也不是坏事。
至少身边的人都是真心真意地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关切,从来没有丁点不耐烦。
一旁的二月红一边轻轻地替她碘着药水,一边又不停地出言安慰她,哪怕她是如此的强出头,也不忍心责怪出一句。
那些胳膊上的一道道伤痕似乎击打在了自己的心头,心中也盘算一定让江易海当场受罪。
他望着傻笑着的女子摇了摇头,总是大大咧咧毫无所谓,明明就已浑身是伤,却仍旧笑得无比灿烂,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难事。
于是也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她的脸,“以后如果没有我在身边,受委屈了怎么办。”
“那红红你要一直陪伴着我,不然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林怀瑾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也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鼻翼,心里的话一瞬间便脱口而出。
二月红听此一愣,他的夫人很是敏感,敏感到凭空多了许多徒生的伤感。但他仍旧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又胡说,我一直都在。”
未来的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再言语,林怀瑾的伤口还未处理完,二月红心知多有不便,于是转而便嘱咐着刚赶到的桃花即刻给她身上的伤口上药,自己则出去等候。
……
在监狱短住两天以后,果然南京方面便派人送了传达之报而来,其中的授权一项中说得很明白,反复确认江易海可以全权负责此事,张启山知此大为不满,但也不能当面作对。
不过,随之到来的还有林怀瑾的表哥林瑜,他自然也是为了此事的发展而来。
当军装正领的他气势汹汹地踏进监狱的那一刻,林怀瑾惊喜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收拾得倒还算是人模人样,也不枉将领的身份。
而且,与他同行的还有他寻来的证人。
那位证人便是当初唯一存活的村中代表名叫胡月,听说一直漂泊无定,偶然间才被寻到。
可据张副官一直进行的人口调查所知,他原来根本就不是村中的长住用户,其实是村中女鬼之闻的事发后几天才突然搬迁过去的。
不过只在短短几天就让村民完全信服他的的话语,一定也有许多的忽悠煽动在里面。
陷入沉思中的张启山有些怀疑他与行兵阵也有一定关系,但林怀瑾并没有思索过这些,只以为他还是疯疯癫癫的不靠谱村民,突然有些泄气。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那日在村里迷信时的痴傻结巴,说话间更是井井有条,让人不禁怀疑他当初的一切其实都是假装的。
他只听着几个证人村民的陈述之词,便肯定地道:“听你们的描述来看,那女子身穿的应该是村里出现过的神秘古衣,而我可以证明村里的那套古衣已被村民们当场烧焚的,绝不可能有人拥有。”
作为宁远村唯一的存活者,所说的话自然也有些信服力,不过依然有人质疑问难。
江离便是其中之一,她淡淡地冷哼了一声,又不屑地道:“毕竟距离遥远,谁都没敢仔细观察,并不知那衣服是否存在有心人的替代品。”
她的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但下头的林怀瑾微微地摇了摇头,自己十分熟悉那粉裙上的标志,又看得很清楚不会有错,一定是环节之间的事。
闻言后的林瑜眸光突地一冷,便是直截了当地道:“先不说是不是舍妹,就算是她,你又怎么证明她与古墓有关?”
他的一番反问倒真的不愿意再拐弯抹角,早知道他江易海在乎的可不是什么人命与灵异,不过就是想以此为把柄,得到墓穴的仅有信息罢了。
江离听此笑了笑,“林上将的说法我不敢苟同,有人已在宁远将军庙中找到同样通往古墓的小道,那么请问林情报员,你夜晚无故去那里晃荡,可是有什么奇怪癖好?”
知情的几人听言皆是大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通往古墓的暗道上,不由惊讶他们竟然这么快便查出了那条隐秘的小道,以后恐怕不再好行事。
而林瑜并不清楚,他又懒得与女子争辩,只是随口胡诌道:“我妹妹向来有梦游症,但多年都不曾复发,可能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你又怎么能如此定罪?”
始终不发一言的江易海微微地皱了皱眉,既然他这么能胡说,自己也无法验证话中真伪。
可如此一来,他便没有理由再擒拿林怀瑾。林瑜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若是这么容易打发,他就不会前往此地了。
在他的示意下,一旁的代表便趁机道:“我建议夜晚大家可以一同去一趟宁远村,万一另有其人也不一定。”
他笃定的口气让堂中的众人皆为之一振,事情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又没有任何人有异议,江易海就算再不想节外生枝也只能勉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