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水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后石榴就将帘子放了下来。司儒风骑在之前的那匹马上,站在马车的右侧,看唐水烟进了马车,冲着车夫点了点头,一扬马鞭:“走了!”
司儒墨本来没打算喝那么多的,他只是想要去添香楼小坐一下,找梦如嫣说说话。
他还没从昨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这事儿也不是能随便拉个人就说的,想了半天,也只能和梦如嫣吐吐苦水。
“你说,她怎么就一点不在乎!”司儒墨郁闷的一口闷了杯中的烈酒,灼热的液体滑过食道,暖进了胃里,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梦如嫣笑了笑没说话,稍前面些时候,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进来,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玉手执起一边的白玉酒壶,清冽的液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伴随着水滴清脆的声响,缓缓注入了司儒墨手中的酒杯。
司儒墨也没有指望能够从梦如嫣那里听到什么回答,或者说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他只想找个人,将这些郁结在胸口的情绪全都倾倒出来。
白日里,添香楼的前院作为茶楼酒馆依旧在营业,嬷嬷腾出了二楼临街最好的厢房,半卷的竹帘外是熙攘的人群,冬日的阳光太过微弱,稀稀疏疏的洒落在司儒墨的身上,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温度。
竹叶青是烈酒,司儒墨牛饮一般的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喝了多久,头开始有些晕了。远远的听见了街上有妇女喊着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啊,都这个时候了啊,司儒墨想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想,他该回府了。
可,或许是真的喝多了,站直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司儒墨身形一晃,就要朝前载去。梦如嫣连忙起来,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司儒墨,或许是力气太小,虽然是接住了司儒墨,却顺着那份惯性向后倒去。
一个不大不小的闷响,梦如嫣仰面躺在了凭栏之上,司儒墨撑着双臂,压在了她的身上。那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颈窝,女子柔软的娇躯紧紧的贴着男子阳刚的健体,几乎没有一丝的缝隙。
司儒风本来是想要来添香楼警告梦如嫣,不要打司儒墨的主意的。没想到刚一走到二楼,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从他这边看过去,就是司儒墨突然站起来,将梦如嫣压倒在了身下,这……这简直……
“你们在干什么!”司儒风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一个箭步上前就把烂醉的司儒墨从梦如嫣身上拉了起来,“大白天的,八哥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是你说的逢场作戏?本王怎么觉得,越来越不认识你了?还是你只要看到了女子就想要这样?”
司儒墨本来就喝多了,再被司儒风这样在耳边一吼,只觉得头都要裂了。直接皱着眉,拂开了司儒风的手,“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司儒风气得鼻子都歪了,我不管?我不管你就等着吧!迟早被这狐媚子给迷得找不到北。
横瞪了梦如嫣一眼,司儒风决定不去管一旁的司儒墨,直接开口道:“本王要带八哥走。”
梦如嫣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司儒风将人带走,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司儒墨灌醉了。不动声色的对着翠柳使了个眼神,原本守候在厢房门口的翠柳默默点了点头,尽可能的不被司儒风察觉的退了出去。
“奴家见过十王爷。”梦如嫣柔柔的一福身,风情万种,可惜司儒风压根儿就没有用正眼瞧她。
“本王可受不起这添香楼花魁的一礼。”司儒风哼了一声,已经有了些不耐烦,转头对着自个儿的小厮说道,“将八王爷扶好,走人。”
那两个小厮领了命就上去一左一右的搀住了司儒墨的胳膊,正准备将人往外带,添香楼的嬷嬷就带着楼里的男仆堵住了门口。
“哟,嬷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十王爷。”嬷嬷笑了笑,那声音极高,听得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刺耳,带着些市井的市侩,“怎么,十王爷也是来我这添香楼喝两杯的?”
司儒风不悦的皱了皱眉,嬷嬷身上浓烈的脂粉味让他觉得鼻子都给堵住了,“本王是来带八哥回去的。”
嬷嬷上下打量了下司儒风,又看了看被两个小厮搀着,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司儒墨,咧嘴一笑,“原来是这样,如嫣,那你还不赶紧送送王爷们?”
梦如嫣顺从的点了点头,却是想要说什么一般的欲言又止。她走到司儒墨的身边,手上拿着他来时从身上解下的披风,仔细的给他重新批好,轻巧的将那缎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司儒风很满意,心里想着这添香楼的人还是挺识相的嘛!
那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像是账房一样的男子突然出现,附在嬷嬷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那嬷嬷突然变了一个脸。司儒风一挥手,身后两个小厮紧跟在他的身后,就要离开添香楼。原本还笑着的嬷嬷突然就伸手拦住了司儒风的去路,也不管对方明显不悦的眼神,尖着嗓音说道:“慢着!想走,有些账还是要结清的。”
一瞬间司儒风真想一脚踹过去,碍于来添香楼的都是公卿权贵,他也怕有些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到皇帝皇后的耳中,只能压着火气,问道:“嬷嬷还有什么事?”
嬷嬷右手掌心一翻,就摊在了司儒风的面前,一副市侩商人的嘴脸,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是银子。来我这添香楼吃喝玩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今还没发生过赖账的事情。”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司儒风,就像是在看待价而沽的商品,在心底计算着他这一身行头花费了多少的音量,“十王爷,您不会成为我这添香楼开业以来,头一个不付钱就走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