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从来没发现,碎片居然这么恐怖。想到这里,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会不会有一天……她也落得这个下场?
“嗤啦——”
颜曲回神,只见碎片大口吞噬着一团白雾,偶尔还有细碎的“嘎吱嘎吱”声,像是在用它尖锐的牙齿一点点地绞碎骨头。火焰一明一灭地闪着,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过十几秒,但人连滩血都没有留下。
“嘶——”
听到它不安分的响动,颜曲自然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小百,你进来。”
小百推开门,手里攥着一张纸:“侧妃,我们几乎将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请来了,总共有七十八人,刚刚进来一人,现在外面还有七十七人在等。”
“人这么多?”
“是的,侧妃。”
“那你便叫他们进来吧。”
“他们?侧妃不是说一次进来一个人吗?”
“不……”颜曲看了一眼变回原来大小的火焰,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十个,每次进来十个。”
“十个?那好吧,我去同他们说,那刚刚那位年轻的医师呢?可要连他一块算进去?”
“不用,你只管去吩咐。”
小百虽带着满腹的疑问,听到她这么说,也只好点头:“那好吧,奴婢这就去。”
小百关上门,颜曲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坐倒在太师椅上:“你又操控我!”
碎片飘到她面前晃了晃,有些得意。
“侧妃刚刚说了,现在十个人一组进去,你们排好,我点好人数再进去。”
外头一阵熙熙攘攘,在颜曲听来,竟是止不住的哀鸣。
“没想到……没想到你不过区区一个碎片,一个没有灵魂的东西,居然比我还嗜血……”颜曲喘着气,狠狠拍了拍扶手:“我都做不到一次戮杀将近上百人,你……你这是打着我的名声借此壮大自己的力量!”
“嘶——”碎片不作任何反应,只是缩成小小的一团火,藏在了小蕊的床后。
很快,第一组人便进来了,礼貌性地向坐在太师椅上的颜曲行了个礼,便涌到了小蕊面前,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这嗓子沙哑无法说话说不准还能治,耳疾可如何治?”
“钟医师,我们这些人里面就属您最有资历,您说说。”
被称为钟医师的男人摸了摸胡子,在把完脉后摇摇头:“惭愧,不说耳疾,恐怕这嗓子也是难以痊愈,只看日后调养程度了。”
“我觉得不然,你看啊,这耳疾和无法发声都并非先天之症,那还是有机会痊愈的就是难了些罢了。”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也只有颜曲看见碎片缓缓从他们背后升起,然后像分身一般,分成九个一样大小的焰火,嘶吼着朝众人扑了过去。
同刚刚一样,十个人如同露水,瞬间蒸发,不见踪影。
碎片食饱餍足,将分身收了回来,只见它的本体越发的大,颜曲能够感受到,连带着自己都变强了些许。
“让他们继续进来。”
颜曲听到这个沙哑的声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谁?”
“谁?原来这么半天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它冷笑一声接着开口:“我就是碎片。”
“怎么可能,碎片不是死的吗?怎么可能是活人?!还有,你怎么能说话!”颜曲煞白了脸,终归是女人家,听到它开口,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我吃够了足够的魂识,自然能说话,要不是看在你与我有了血盟,魂识又这么污浊,你早就成为我的养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