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伐看着那个心儿将蓝衾带走,再三压下心中的怒火。
要是往常,管他来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同杀了便是,要不是她身上残留着那一丁点的气息,今天他们兄妹就得交代在他这里。
等易伐在脑里想好下一步计划,他才有工夫搭理颜曲:“喂,还没死透吧?”他有些不情愿地拨开她散乱的发丝,摸了摸她的脉:“还有气,能爬起来就自己爬,爬不起来就趴在这儿,等有力气了再爬。”
颜曲指尖动了动,好像是想撑起身子,声音也微弱得很:“扶我……起来。”
“求我?求我我就扶你起来。”
颜曲吃力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容,捂着伤口的手逐渐松开,当即一摊血就以她为中心蔓延开来。
易伐的掌心还是飘起了一团火焰,缓缓打进她额间:“也罢,就当你是求我了吧。你死了我也没什么好处。”
他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蕊,指尖微动,她便睁开眼,“唰”一下坐起身。
“看在你也帮了不小的忙,我就顺便给你点恩赐。这嗓子是没法痊愈了,耳朵我就稍微费点心,帮你治好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团火苗幽幽飞向小蕊的耳朵,无声地融了进去。
易伐揭开面具,悄声放在桌上,随后信步走向衣柜,在这个过程中他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不费吹灰之力拉开了衣柜。
易伐微垂着头,棱角分明的侧颜似乎有些落寞。
“我不在的时日,你居然变了这么多,还真是有些诧异。”
他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几件粉色的衣裳,抿唇不语。那是颜曲还没有扔掉的,属于冉九九的衣裳。
“你不是向来不喜长裙吗?说碍手碍脚,还是裤子方便。你也从没有穿过粉色的衣物,说这是小女孩才喜欢的颜色。九儿,你骗我。”
倏然,易伐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沉醉而又怪异的笑容,他伸手拢出一条裙子,将它贴在自己的心口,依旧喃喃自语着:“没关系,没关系,九儿,等我找到你再好好惩罚你,把你揉进骨子里……到时候我就能了解你更多更多……”
颜曲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还趴在地上,虚弱得无法动弹,绕是她这样一个称得上残暴的人,听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语也有些不寒而栗。
他口中的九儿应该是冉九九无疑,可是……可是……为什么每一个男人都对那个冉九九这么死心塌地!
颜曲咬紧了牙,有些愤恨。凭什么?她颜曲差在哪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冉九九都是最得意的那个。明明不需要躲在别人的身后,结果还一副柔柔弱弱白莲花的模样!
也许她起初并没有这么嫉恨冉九九,但人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生物?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就迷了心,再就红了眼。
是了,她起初只是想报复而已。虽然小时候就没了娘,但凡是她提出来的要求,爹都有求必应。都是因为他们,所以爹才会死。
她只是想混进离王府,悄悄地,让他们一天天的,离死亡越来越近就好了啊。
可惜出现了点小意外。
她看到了冉九九的生活。同生为人,冉九九有什么理由可以活得比她自在?在她颜曲这里,万万没有这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