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曦放弃了挣扎,艰难的抬起手,果然小拇指中间那节的正中心,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摸着还有点轻微的凸起,如果不仔细摩挲,是不会感觉到的。
他有些惊奇。
自己的身体,他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还有,刚刚这个嬷嬷说宁贵人?那是她娘吗?
白予曦还未开口,卜嬷嬷便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孩子,你是宁贵人之子,我便是当年宁贵人还在时,一直服侍她的卜嬷嬷,如今,你也唤我一声卜嬷嬷就好。
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嬷嬷不便多说,这当中的利害来由,日后嬷嬷再细细地告诉你来。”
“……卜……卜嬷嬷。”白予曦犹豫了半天,还是拉住了她的衣角,他咬咬嘴唇:“娘亲,是个怎样的人?”
卜嬷嬷似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愣怔了一下,随即柔和地捏捏他的手:“你娘啊,是一个爱笑的女子,她笑起来的时候明艳动人,很难让人不注目。她还很善良,经常会帮一些犯了小错的宫女掩饰,我们这些宫中的下等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娘的事,白予曦自然是好奇,便穷追不舍地问。
“乖,下次嬷嬷再告诉你,等会儿登基大典便要开始了,皇上暂时不要惦念这件事了。”
白予曦素来懂事,听到卜嬷嬷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只是心内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缠着卜嬷嬷都告诉他。
登基大典流程繁琐,直到国师祭完天,他才被扶着上了祭台。
这是大历王朝沿袭百年的皇族继承制度,新皇登基,需得先祭天,由国师代劳,向上天告知新皇登基之事,然后新皇在祭台上歃血登基,倘若老天未动怒,百姓与朝中大臣才承认他是正统的新皇。
白予曦看着递到手边的匕首,接过来忍痛在手心划了一道,将血滴到碗里,然而,正当仪式进行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不好啦,走水啦!”
众人慌乱地回头一看,果然远处浓烟滚滚,看那方向,似乎是一处偏殿。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起了个头:“老天爷这是不让新皇登基!所以才天降神火!”
“没错!老天爷这是动怒了!不然怎么好端端地就走水了?”
人群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对于这件事议论纷纷,虽然已经遣侍卫去扑火了,但白予曦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虽然站在高台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听不到。
“这小皇帝这么不受老天爷的待见,登基后不会给大历王朝带来什么灾祸吧?”
“我看有可能。这小皇帝在那样偏远的地方呆了六七年,身上哪里还有真龙之气?想必是老天爷不认他这个皇了。”
“也是,若不是前面诸位皇子出了意外,这皇位也轮不到这小皇子来做,更何况他还并非嫡系出生,老天爷不认他这个新皇,不也应是理所当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