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清楚我的身体,自从五哥重病,我也卧病在床。我深知时日无多,所以必须将黑市托付给别人打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九王爷,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我等不得了。”老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以我这副残破之躯,就算还能再苟延残喘几年又能如何?没有了五哥,我熬不过寒冷的冬夜。”
冉九九沉默了。
她不知该如何来面对。
老人将令牌塞进她手里,不容她拒绝:“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您说。”
白潭清挥退了所有人,只留冉九九和白予曦:“我希望……”
冉九九听完迟疑了很久:“你确定吗?”
白潭清斩钉截铁地点点头:“嗯。已经一身轻了,况且这也是五哥所希望的。”
白潭清临走前摸摸白予曦的头,忍不住笑起来:“你一点都不像五哥,应该是随了你娘吧。”
冉九九送白潭清离开后,心中更加压抑。
第二天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说先皇同九王爷乃是断袖,两人的故事在各大茶馆都传开了。
与此同时,城东发现了一具老人的尸体,应是投河自尽,但他直到溺死的那一刻都是笑着的。
冉九九吩咐人将他埋在了城郊的一间小竹屋外,他与白枫永别的地方,也是即将重逢的地方。
待冉九九上完香,白予曦牵着冉九九的手,抬头看着她:“怀月哥哥,九皇叔为什么投河自尽?是因为他喜欢父皇,舍不得父皇吗?”
冉九九蹲下身,按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因为他喜欢你父皇,你父皇也喜欢他。”
“可他们都是男子啊?”
白予曦有些迷茫。
“正因为他们都是男子,所以不为世俗所接受,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对彼此的爱是假的。”
他们没能在一起,很可惜。
一为亲缘,二为身份。
愿你们来生再无阻碍。
冉九九转身看了一眼白潭清的石碑,心里默默祈祷。
白予曦有些费力地理解着冉九九话里的意思,但以他的年纪,连生老病死的概念都不是很明晰,更别提爱这个沉重的字眼了。
所以他只能记在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日复一日又归于平静。
百姓对这一对大逆不道的人谩骂够了之后,竟也有人慢慢开始颂扬他们的旷世情缘,并且赞同度越来越高。
这是冉九九乐于见到的。
舆论再把控一段时间后,她就可以完成白潭清以及白枫的遗愿了。
让这一段故事流传下去,让那些不敢愧于世俗的人光明正大地相爱,不必再受如此多的磋磨。
说实话,这很难。
但她愿意为了他们坚持下去。
……
转眼左怀月的生辰就要到了。
她的生辰很好记,就是冬至这一天,沉寂了很久的摄政王府终于又开始热闹起来。
冉九九对王府的下人很好,虽说生气的时候很严肃,但从不苛待下人,甚至还会让账房登记每个下人的生辰,允许其他人为其庆生。
冉九九通知生辰那天给所有人放一天假,他们假装答应了,但都决定留下来给她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