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爹爹,好嘞!”
这时,从春阳的后面传出了冬儿的声音。
彼时还在另一旁的夏冉,已不知道是在哪一刻移动到博川哥们一群人所坐的地方的。
想来,肯定是夏冉指使冬儿说的话了。四、五岁的小屁孩,如果没有人教,哪会在一群生人面前说话。
不过,即使冬儿刚才没说话,今天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避开,冬儿的话,倒像是给我和春阳的一个台阶。
接过了春阳手里的吉他,我便就地坐了下来,旋即弹唱起了一首齐一的民谣——《致自己》。
这时,过来观看的人,已然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
这种在人前表现自己的事情,我对别人向来持着中立的看法。但对自己而言,却是不太喜欢在人前干这种事情。
诚然,曾经学习吉他的目的,肯定是离不开炫耀耍帅的心理。但后来却是逐渐淡化了这种想法,或许是过了那个爱耍酷的阶段了吧。
当然,这个阶段和年龄无关,春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范。
还未处理完尾音的和弦,我就草草结束,便把吉他递给了正坐在我身旁的春阳,但还是获得了不少人的掌声。
在春阳继续弹奏的时候,为了不再被春阳陷害,我便起身溜出了人群。
此刻,我来到的这里,可以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在月光的映照下,宛若银蛇,河面无波,和谐而宁静。而此刻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空气与晚风好似摩擦生出的声音。
刚才的弹奏,引发了我太多的思绪。我发现;原来并不是我融入不到别人的热闹,而是自我设置的一个心里屏障。
自己不想出去,更不愿意让别人进来,我想这也就是造成我这些年来,孤冷性格的一大因素吧。
恍惚中,一个身影,倒映在了水面上。当我侧过头,抬眼一看,只见得上官诺仪安静地立在我的身旁。
“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上官诺仪的身子震了一震,她的眸子中,这时露着一种奇怪的神色。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微微地左右晃着头。
月光从天上泻流下来,星辉斑斓。
这天晚上,善谈的上官诺仪,却是安静得仿若这片草原上静止的芳草,我的声音,也好似那轻轻流过的微风,微风拂过,芳草才跟着弓起身子。
我的确对上官诺仪说了许多话。
随着果卓舞活动的结束,我在送了上官诺仪回到她们旅行团所住的地方后,便独自回了措姆家。
后半夜,帐篷外,一声惊雷倏然响起,让本来无几多睡意的自己,变得更为地清醒。
倒是无需要像以往一样,借着安眠药来麻醉自己。
直到第二天,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一些什么。
只是有一个很熟悉的影子,一直在那片心海里,让自己一夜未眠。
由于和措姆睡在一个帐篷,所以,昨夜临睡之际,与措姆聊了好一会儿天。
措姆说,他想考一个离家近一点的学校。这样一来,平时遇到一个小假、大假什么的。一是可以常回家看看,二来也好可以为家里做一些杂务。
不过,让我震撼的是,措姆与达瓦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措姆阿爸的第一个妻子,并不是措姆的生母,而是达瓦的亲生母亲。让人悲痛的是,达瓦的母亲,在很早之前,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直到达瓦长到七岁的时候,措姆阿爹才另娶了措姆阿妈,这才有了措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措姆会给我说这些事情,但在我的心里,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分享一些隐私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是源于信任。
藏民基本都信佛,当然,措姆也不例外。布达拉宫是藏民一生之中,必然要去参拜的地方,宫殿里面所林立的佛像,是藏民心目中的信仰。
措姆也一直希望自己有那么一个机会去朝拜布达拉宫。但碍于很多因素,这个愿望一直未能达成。
措姆说,这次如果能考上大学,达瓦就会带着他去拉萨游览布达拉宫。措姆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期许。
虽说措姆有异于同龄人的成熟,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少年呀!
故此,说着自己内心希冀的东西时,声音里还是会或多或少的,带着一定的激动。
聊天就是这个样子,由于发问的人,停下了本身的问题,回话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停下了言语。
我和措姆在互相告知了晚安以后,措姆倒是呼呼睡了过去,我却成了那个彻夜未眠的人。
凌晨五点,措姆便起了床,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看他的模样,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但至于是想些什么!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在我的心里,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有些偏执,但我一直相信着,不管任何人,只要肯正视所有的挫折,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这样的人生,都必将会添上那浓墨重彩的一笔,措姆自然亦如此!
当下他遇到的这些问题,都是必须要靠他自己去处理的,别人帮不了他,这是他人生路上的必修课,一定得去面对的东西。
措姆阿妈应该是起得最早的人了吧!在措姆醒后没多久,措姆阿妈便小心地探开了门帘子,轻轻地走到了措姆的床前。
措姆阿妈的声音很低,加上说的又是藏语,一旁眯着虚眼,假睡的我,根本就是什么都听不懂。
措姆阿妈在对措姆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后,便又是踏着轻柔的步伐折返了出去。随着措姆阿妈走出帐篷,措姆便下了床,走到了一旁的花布衣橱前。
只见得措姆从衣橱里面拿出了一套蓝白色的服饰,便直接穿上了身。衣服的胸口处,是一个圆形的,印着看起来像一只鸽子的图案。上面还有一些字样,不过字体太小,我并未能识别文字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