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人仍旧是一袭白衣,孤傲清冷的站在那,却模糊的看不清面容。
可残夕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她捂着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多么想问他,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去找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离月的梦境里。
她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要问了,却不知从何问起。
那人看了残夕一眼,寒月般的双眸里毫无半点波澜,薄寡的嘴唇轻启,声音的平静没有丝毫起伏,清冷依旧。
“你来了。”
残夕双手微微发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颤,“你不要逼我,我不想伤你。”
那人向残夕伸出手,手指修长的仿佛是艺术品,“留在这,陪着我。”
残夕祭出了她的洛汐剑,手不停的轻抖,“不,不行,别逼我。”
他上前一步,走到了残夕身边,近的残夕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夕儿,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不,不!不是的,你已经死了,你死了!”残夕崩溃的朝他大喊,挥起洛汐剑斩下去。
顷刻间,那人便化作一缕轻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
残夕跌坐在地上,捂住发疼的心脏,倔强的眼泪终是没有落下。
没有人知道她做了怎样的决定,没有人会明白她这一下,斩的到底是他的一缕神识还是摇摆不定的心。
残夕握住剑往前走,来拦截她的无一不被她斩杀,除了先前那人,就再也没有能让她犹豫过片刻的人了。
很快,她便见到了离月,离月穿着喜服,怀里躺着媚眼如丝的“残夕。”
残夕唤他,“阿月。”
离月不理会,仍与“残夕”甜言蜜语,“小夕儿,我真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原以为这辈子都只能默默的守着你。”
可不就是梦吗?残夕叹道。
“残夕”娇笑一声,“阿月,我心里一直都是你啊,从来没有过别人。”
离月:“娘子。”
“残夕”:“夫君。”
残夕又唤,“离月。”
离月终于抬头,他迟疑道,“小夕儿?”
残夕放缓语气,“阿月,你该醒了。”
离月一阵恍惚,“醒?小夕儿你糊涂了吗?你怎么把喜服脱了?”
残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糊涂了吗?我们刚才教训几个宵小。”
“爹爹你不要走啊!”
离月的双手被两个孩子抓住,女孩像残夕,男孩像离月。
“残夕”就站在不远处,她轻抚微突的小腹,满眼的泪,“夫君,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吗?你不是说会陪我一辈子吗?”
离月犹豫了,他正想走向“残夕”,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
残夕却举着洛汐剑,指着“残夕”,冷声道:“阿月,你看好了,谁是你的小夕儿?你就这么被困在这里,你对得起在外担惊受怕的我吗!”
离月看看“残夕”,又看看残夕,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残夕抿着唇,毫不犹豫的朝“残夕”刺了过去,哪知离月竟挡在“残夕”面前,他胸口的血染红了衣裳。
离月脸色苍白的拔出洛汐剑,看着残夕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低低的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很没用,明知道那是假的也舍不得让你受伤。”
残夕脸色变白,一股腥味涌上喉腔,不一会就顺着那薄唇滑了下来,却别具一番风情。
她不再多言,既然离月已然明白,她也不再需要留下。
残夕身上亮起红色的光芒,包裹住整个人,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原来的密室。
过了一会,离月也渐渐苏醒,梦中受到伤在现实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但胸口却微微泛疼。
反观残夕,面色白的惊人,空气中也弥漫着点点血腥味。
离月此时已进入皇玄境界,实力大涨,对残夕的异样自然一眼便看出来,他紧张的询问,“小夕儿,你怎么了?”
方才梦境里的记忆已经被残夕强制性删掉,离月什么都记不得了,自然不知道了。
残夕委屈极了,“方寸我想给阿月擦汗,谁知道阿月上来就是一掌。”
离月立马就心疼起来,“小夕儿,都是我的错,我叫你打回来。”
残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抱着离月的胳膊蹭了蹭,“我开玩笑的,阿月怎么可能舍得伤我呢。”
在梦境中的那一幕让她明白离月的感情,除了那人她也不会再爱上别人,如果非要选一个人陪她渡过余生,要是离月的话,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少,离月爱她,只爱她。
离月愣了愣,似是不明白残夕为什么会同他如此亲昵,恍惚间,他好像明白与这次受伤有关,却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过对于残夕的撒娇,离月还是很受用的,往前残夕与他虽然亲昵,可这样的撒娇却是极为少见。
离月揉了揉残夕的头发,笑意快要溢出眼眶,“你知道就好。”
“不过,”离月话锋一转,整个气场徒然森冷了起来,“现在也是时候解决那群杂碎了。”
残夕特别乖巧的点了点头,那些人青莲早就解决掉了,哪用得着离月亲自动手。
待离月和残夕出去以后,青莲却一副苦苦支撑的模样,委实有些诡异,青莲的修为高出了那些人一大截,怎会打不过?
离月神色一禀,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残辰来过,空气中弥漫着残辰灵力留下来的痕迹。
残夕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冷笑,残辰的实力不及青莲,却用人海战术。青莲实力再怎么强,也敌不过那么多人和一个只比她差一些的残辰。
况且虽然残夕下了杀令,却也是一时意气用事,青莲也不敢一下子杀了所有人,这会给离月宫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离月一挥衣袖,剩下勉强支撑的众人纷纷倒下,若不是因为残辰,他们早在青莲出手的那一刻就全军覆没了。
离月厉声道:“本宫本不欲与尔等为敌,岂料尔等欺人太甚,竟屡次三番的上门挑衅,今日,本宫断不会放过你们!”
有人嘀咕了一句,“叛徒罢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残夕面色一冷,“谁教你的这句话?”她环顾四周,“不说?好,我叫肯说的人来!”
残夕暗用灵力将藏起来的残辰逼了出来,残辰的空间结界被破,只能狼狈的现身。
他身着白黄色蟒袍,额间印有金印,无一不向众人告知,他,残辰登上了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