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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出山

潇暮雨是顶着细雨跑出来的,原本心里就够委屈的了,又被神经病一样的老头儿呵斥一顿,她何错之有?

“没有老夫带领,你是出不去的。”

一道缥缈悠长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还夹带着一抹沉沉的叹息……似乎远在天边又近在耳畔。

潇暮雨这才发现自己像走迷宫一样身陷其中找不着出路,她就不该给他做饭,让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我说丫头啊,还没消气呢?”玄老头儿像幽魂一样突然出现,拦住潇暮雨的去路,“再这样下去,不跑断了腿才怪。”

哼!“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大概也是真的急了,连正眼都不曾瞧他。

“老夫还就管定了!”脾气一上来,管她谁是谁,先把人拿下再说。

“喂!臭老头儿!有能耐给我解开,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恶,居然点住她的穴道。

在异界,修为高深的就是强者,像潇暮雨这样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她都是为奴为婢活过来的,而且据观察,玄老头儿的修为绝不是那些所谓的上神大仙能够比拟的。

凡事有失亦有得,譬如潇暮雨练功时就会受到老头儿指点一二,千万别小看了这一二,其中起到的都是关键作用。

所以潇暮雨也从一开始的心不甘情不愿逐渐变为心甘情愿,不就做点饭么,什么大不了的事,能尽快提升修为才最重要。以至于后来,稀里糊涂的拜了玄老头儿为师,起初人家自是一百万个不同意,全靠潇暮雨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才抢过来的徒弟之位,对此,老头儿也是无语了,什么都有得治,就是厚脸皮没法治,索性便由着她去了。

转眼又是百年……

潇暮雨可谓进步神速,修为提升的速度让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人生,当然了,除了玄老头儿功不可没外,并没有告诉她是因为灵体的原故。

“丫头啊,你陪了老夫一百年,闷坏了吧。”师徒俩个对面而坐,手里各捧着一杯茶水轻抿着。

“那肯定的,整日对着你,都快烦死了。”潇暮雨长叹一声,手指无聊的敲击着桌面,又是一百年,时间过的真快啊,可能书里所说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要说最别扭的还是老头儿这副尊容,明明大把年纪的人,非长了张魅惑人心的脸,真是辣眼睛。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整日就知道挤兑他,根本不把他这个师傅放在眼里,唉!女大不中留。

“师傅您老人家息怒,动气易伤身,回头倒是徒儿的不是了。”潇暮雨双掌抱拳,故作投降姿态,老头儿她还真是惹不起啊,平日不过是与之斗斗嘴,消磨消磨这漫漫时光罢了。

曾经她也旁敲侧击询问过师傅的底细,可老头儿是个老顽固,宁死都不交代自己的身家背景,想想不愿说也就算了,谁还没有半点隐私呢。

“为师近期要闭关了。”

“好啊,你闭你的关,我练我的剑。”自从来到这里,还是听老头儿第一次说要闭关修炼,这一闭关少则也要三五个月吧,如此,她可要无聊了。

潇暮雨的那点玩心,玄老头儿一瞅一个准,小娃娃就是小娃娃,何时都长不大。

“为师的意思是要你出山离开。”跟了他这么久,也该出去好好历练历练了。

什么意思?“要赶我走?”心情多少是压抑的,也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这里,可真到眼前的时候才知道洒脱二字是那么难以力行,这一百年来,老头儿教会了她不少东西,不管哪方面都竭尽所能的授予自己,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潇暮雨。

“丫头啊,你多想了,为师此次闭关至少百年,何不趁着为师闭关的空当出去历练一番?”总闷在这里,常人也憋疯了,尤其像自家徒儿这般傻乎乎的。

“百年?您老人家不会撒谎骗我的吧?”跟了老头儿这么久,还真舍不得离开他,“对了师傅,我想问问,您老人家座下还有没有其他弟子?万一我出去后受了委屈,也好找师兄师姐们评评理。”

潇暮雨不提还好,一提玄老头儿的神色陡然一变,“没有!”阴沉沉的脸上挂满冰霜。

“明明就有嘛,有什么好隐瞒的。”看老头儿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还真是有些好奇啊。

“信不信为师现在就废了你的修为!”一巴掌拍下,桌子瞬间飞灰湮灭,这丫头简直越来越放肆了。

“信,我信,师傅再见!您老保重!”潇暮雨一溜烟消失无踪,趁老头儿还未完全发作之前赶紧逃之夭夭,为了不值当的事失了修为才真真的可惜。

出了山,潇暮雨直接回了狐族,完全不把涂山祁焱当时的警告放在眼里,她看望的是佳佳,又不是他。

两姐妹见面分外激动,抱着哭了一场又一场,直惹的涂山祁焱在一旁连连跺脚。

当初她猜测的没错,佳佳和涂山祁焱重修旧好,恨不得一分钟都不要分开,且二胎亦提上了日程,就等着到期卸货了。

“这么说你是因祸得福,拜了高人为师?”自打离痕带回小雨的消息后,罗佳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一颗心早已担忧的枯竭了,曾经她拜求过涂山祁焱四下打探,可都是无功而返,而今小雨终于平安回来了,也不枉她每日潜心祈祷。

“算是吧,师傅待我还不错。”整体来说,玄老头儿是比较简单内敛的一个人,平日除了指导自己练功,就是烹茶抚琴翻阅古籍,基本很少出山,其实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全部名讳。

“如此,本王就来领教领教你的本事!”涂山祁焱不容罗佳再问,一剑挥出直捣潇暮雨要害,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罗佳惊呼一声,想阻止又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的任由两人拔剑相向。

不过她的担心好似多余了,眼前的小雨今非昔比,一招一式都彰显出深厚的功力底蕴,能和祁焱过数十招依旧淡定从容,厉害!于是忍不住为其鼓起掌来。

“士别几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是百年之久,涂山祁焱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不禁对潇暮雨的师傅好奇起来,能将一介草包调教成顶尖高手,实属神人也!

“彼此彼此,你也一样!愈发的惹人讨厌!”潇暮雨小心应付着,几乎每一剑都融入了十成十的功力,像涂山祁焱这样狡猾的狐狸根本不能放松一点警惕。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不管谁输谁赢,罗佳都不希望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眼见着自家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涂山祁焱在双脚落地后终于收回宝剑,他可不想因为此事而伤了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我想见见离痕。”潇暮雨拂袖擦去额上的汗湿,她并没有忘了火火对她昔日的恩情,如今来到狐族定要好好谢谢他,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我赤焰堂的堂主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况且他已经婚配了堂主夫人,潇氏暮雨你还是收敛点的好。”涂山祁焱有意刁难不说,告知的也是事实,狐族需不断壮大,更需香火延续,尤其对身为堂主的离痕来说责无旁贷,肩负着火狐一脉的传承使命。

“哦,这样啊。”都没有机会好好恭贺他一番呢。

晚间,宴席上,潇暮雨还是见到了她想见的那个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佳佳私底下的努力。

离痕仍是一身红衣灿若琉璃,眸低深处印着些许意外,意外潇暮雨的到来,意外在这样的情景下重逢,曾几何时,他希望坐在身旁的人会是她……

“好久不见,恭喜你们。”潇暮雨举起酒樽,眼神与离痕身旁那道轻柔似水的眸光相遇以示祝福,他的堂主夫人,一个看上去娇小玲珑的清秀佳人,晶亮的眸子里跳动的全是对离痕痴心不悔的深情,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同样专情的桃夭夭……

“谢谢。”堂主夫人紫訸举杯回应,一言一行都透着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贤良,她和离痕一样,都属赤狐一脉,紫訸的父亲是离痕手下的得力悍将,其威信在狐族中甚高,所以两人的姻缘也算是天作之合。

整个过程中,离痕没有太多言语,只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大家也都是明眼人,看破不点破,这样对谁都好。

等到酒尽人散,紫訸主动相邀起潇暮雨散步在清幽雅致的花林中。

“离痕他,不爱我。”自成婚的那日就知道,他是迫不得已才娶了她。

难道火火爱的是夭夭?潇暮雨想想只有这一种可能。

“别灰心,爱是靠两个人共同经营的,日久天长,日久必定生情。”然,她没告诉紫訸的是,日久不一定生爱情,也可能是亲情,但不管哪种感情,离痕都是值得托付的那个人。

“我该做的都做了,可仍挽不回他的心。”在这场婚姻当中,她永远是不停追逐的那个,追逐着他的脚步,追逐着他的身影,一步不敢懈怠,可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和他隔着遥远的距离。

“会好的,他会回心转意的。”潇暮雨想不出更多的语言来安慰紫訸,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离痕不管娶谁为妻,她都会衷心送上祝福,真的,虽然会替夭夭有一点点的可惜,但与紫訸相处下来发现,紫訸也是个不错的女子。

“敢问潇姑娘可否有中意的人?”聪慧一如紫訸,自家夫君的心思怎会不知呢,因为洞房花烛的当天晚上,他醉酒失言唤的就是潇暮雨这个名字,她不怪他,甚至更心疼他,爱与被爱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相遇的时间……

“没有。”应该不会有人喜欢她这样的吧,各方面都笨笨的,尤其EQ指数超低,天生就是感情白痴。

听此一言,紫訸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原来是流水有意恋落花,落花无意随流水,他的夫君只是一厢情愿,那么,她会加倍努力,努力让离痕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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