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镜离，在他的眼中，完全形同魔鬼。
这是一个镜华从未见到过的镜离，却也如此熟悉，多年前他将他从封印中强行唤醒之时，他也如同此刻这般嗜血疯狂。
听了叶凝霜的话，镜华不由得侧脸看向一旁的苍月。
她死在了这里，死在了镜离的幻境里？可是此刻，镜离却要利用招魂引让她得以重生。
这时候要救活她，那么那时候又何必缔造那要了她性命的幻境？
他和她，还有幻月和他们之间，又有怎样他所不知道的过往？
“王兄？”脑海中思绪太乱，各种各样的疑团交织在一起疯狂的撕扯着他的思绪，镜华侧脸看着一旁的镜离，问道。
疑惑太多，沉重的已经让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华儿。”镜华刚刚开口，幻月的声音便淡淡的响了起来。
镜华侧脸看向身旁的幻月，却只见幻月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有些疑惑的看了幻月和镜离一眼，镜华便不再开口多问。
镜离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一脸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叶凝霜，倾世卓绝的笑容令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是看在叶凝霜的眼中，却如同置身于十八层地狱般万劫不复。
此刻，便是她的终结。
“求你……”她虔诚万分的跪倒在他的面前，卑微的如同尘土。
镜离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高傲冷漠的模样，就仿佛他面前的人连蝼蚁都不是。
“家主，求求你放过菀儿，给她一条生路！”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叶凝霜卑微的乞求着。
逃离青炎世家那么多年，她一直都清楚的知道，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容她在外面躲躲藏藏那么多年，只不过是时间未到，一但时间到了，他自然就会出现。
明知结局，她别无他求，只希望镜离能够给夜菀一条生路，夜菀的存在威胁不了任何人，她的存在对于他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全部。
她这一生，就只剩下夜菀了。
镜离依旧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团幽色的光影迅速在他的掌间迅速聚起，倾世卓绝的脸上笑意渐渐浮起。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叶凝霜整个人便瘫了下去。
在如此冷漠残忍的人面前，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
镜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扬手一挥，幽色的光团自掌间脱手而出，光影坠下，脚下的土地瞬间化作汉白玉石台缓缓升起。
看着脚下渐升渐高的汉白玉石台，叶凝霜脸上所有的血色霎时尽数褪尽，眼中已不仅仅是惊恐可以形容。
祭祀，开始了。
汉白玉升起的同时，镜离悠远的如同远古的清冷声音也冷冷的响起。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
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
东方不可以托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托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