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牛见那钟馗不打招呼就直接动手,脸上也是瞬间布满恼怒。将手中还未倒尽的酒罐子使劲一扔,膀子上的衣服已是‘蹭蹭蹭’的爆裂了开。
“钟馗,你这算是作甚?”
酒罐子落地“哐当”一声响,店里的酒客食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多数人连忙放下了手中酒杯,抄起酒坛子、菜碟子,匆匆赶到了瓦岗寨门口。
奈何门户太小,除了拥在门口处的几人外,站在店内的其他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老程,怎么了?得是巡城的兔崽子们又来了几个不长眼的?”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声吼道,显然这样的事他帮着处理过几次。不过为了多喝一口酒,他起身的迟了些,被前面的酒客挡住了视线,没看到门口的情形。
站在门口有几个眼尖的食客这时也认出了狄仁杰一等,再看那门口的阵仗,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萌生了些退意。
“这不是狄大人么,怎么还专程跑到瓦岗寨来了。”
“谁知道呢,女帝跟前的红人,看这架势是来闹事啊。哎呀,那不是城管大人吗?传说人、鬼都抓的巡城大队一把手,他怎么也来了?”
“你们看,城管大人手里抓着的人,不就是老白吗?”
“还真是那个酒鬼,我就说门口怎么空荡荡,啧啧啧,这年头喝酒不给钱都得被抓吗?”
“你胡说啥,看他可怜的程老板从来都不收他钱,不过这家伙来历不明,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说不定还真可能是什么江洋大盗呢!”
“去,你知道啥。老白这叫失意风流,没看他张口闭口间都是风采,要我看他应该是个落魄的寒门士子……”
你一言我一语,程铁牛见那钟馗只是将邋遢汉子抓在手中细细打量,也是停下了动作。
那钟馗啧啧了几声,眼睛中闪过一抹奇异光芒,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程老板,这人我带回去,你可有什么意见?”
“笑话,白老弟在我瓦岗寨守了那么久的门,就是我程铁牛的兄弟,你说带走就带走,我程铁牛还怎么向弟兄们交代?”
钟馗冷哼一下,显然没把程铁牛的话放在心上,转身看向狄仁杰。
“狄大人,这人神魂有异,只怕和血族谍子有关,我希望能带他回去调查一二,您看?”
狄仁杰扫了一眼程铁牛,知道钟馗是希望自己出头,劝住程铁牛。
想着今晚还有其他事,不愿多拖时间,狄仁杰便点了点头:“既然有关我大唐兴盛,城管大人只管拿人就是,不过如果此人与我大唐无害,当以礼相待,不可伤他分毫。”
这后半句话显然说给程铁牛听,也是有些效果。程铁牛冷哼了声,倒也没继续纠缠:“我白老弟身子骨弱,还望城管大人动作轻些,询问可以,伤人我程铁牛可不同意。我瓦岗寨虽小,但是朋友可不少……”
话至一半,程铁牛急忙止住,瞥了眼面露不喜神色的狄仁杰,转了个话题:“今夜城管大人过来,不会只是因为我瓦岗寨这一个个喝多了的醉酒汉子吧?”
钟馗不答话,程铁牛也不急。李元芳两步上前附在狄仁杰耳边轻轻道:“大人,那气息在内堂有轻微浮动。”
“进去搜!”狄仁杰面色一寒,沉声道。
程铁牛闻言脸色微变,急忙站出半个身子:“狄大人,我瓦岗寨来往皆是长安客,不知大人可是要寻哪位客人,我程铁牛亲自带步。”
“程老板,今晚的事与瓦岗寨无关。只不过贼子狡诈,极有可能躲到了这里,希望程老板不要多事,今晚造成瓦岗寨的损失,回头自会有人来与你结算。”
程铁牛憋了一口气,也只能挪开了脚步,任苏定江带着人进了瓦岗寨内堂。
“狄大人,我们也进去看看?”钟馗将邋遢汉子交给身旁的一名兵士,收起他的三头虎爪。
狄仁杰微微一沉吟,看了眼防守严密的瓦岗寨外围,看向李元芳点了点头。
“元芳,你在门口监听着动向,我和城管大人进去看看。”
说完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长鉴状三色玉制令牌,便是他的成名武器,女帝亲授的“搜仙令。”
程铁牛看了眼昏昏沉沉,仍旧紧拽着酒壶不放的白老弟,也只能轻叹了声,盼吉人自有天相。跟着也走进了酒店内堂里,看看今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大阵仗,还别说,自己都有些好奇了。
一阵稀里哗啦伴随着乒乒乓乓声响,瓦岗寨店内可以搜寻的可藏身的地方都被搜了个遍,几名兵士陆续走到苏定江耳边汇报搜查情况,不一会儿,苏定江就一脸难看的走了过来。
“大人,里里外外全搜查问询了个遍,没有发现贼人痕迹,也没有发现异常人员。”
狄仁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拿着三色玉令轻轻在手上有节奏的轻拍着,四处打量了下瓦岗寨内部。思虑着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城管大人,你那边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钟馗拱了拱手,视野在大堂内环顾了一圈。
“没有特殊的神魂波动,应当不是神鬼之流,也没有血族气息……”
正说着,两人忽然生出感应,齐齐看向角落里的一名酒客。只见那酒客脸色发青,已是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嘴角不断涌出一股股白沫,明显是中毒不浅,而且是剧毒。
周围兵士齐齐围了上来,苏定江抽出腰身长剑,急忙护在狄仁杰身前。
“快,给他服用一颗回魂丹,将他送去就医。顺便查封瓦岗寨,将涉事人等一律暂且扣押。”
狄仁杰面色阴沉的看着那名酒客,挥了挥手,这中毒情形有些似曾相识。
程铁牛急忙三两步挤到跟前,眼前的画面也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开这瓦岗寨好歹也好多年了,什么时候出过这种问题了?
“程老板,出了这事,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定江不动声色的将手搭在程铁牛身上。好在程铁牛也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并没有做什么反抗。
“大人,那道气息往城门方向窜过去了,我们追不追?”
李元芳急步跑了进来,向狄仁杰问道。
“不用了,追不到,我已经知道是谁了!”狄仁杰和钟馗交换了个眼神,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一个时辰以后,平日里人声鼎沸、喧嚣不停的瓦岗寨彻底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窗户哗啦一声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一道暗影从虚空之中浮现而出,抱起角落里两坛子没拆封的酒,身形一隐,又潜入了黑暗之中。
城管大人钟馗府邸,一名身材修长的青衫男子正坐在床上,上下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环境。
床榻正前方,钟馗也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这个被自己解了酒的邋遢汉子,想不到竟生的这般清秀。
青衫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太习惯的拱了拱手,道:“我叫东方白,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