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商量的,赔钱!”
“把我们买水晶果子的钱赔给我们。”
“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们,还得赔我们医药费!”
“说的对,赔医药费,我家虎子拉成现在这个样子,少说也得赔一二两银子!”
“对,快赔钱!再不赔银子,就拉你们东家去见官!”
“何止要去见官,还要把他们的店铺给砸了,胖揍一顿,再拖去官府。”
听罢,季崇文吓得直喊道,“你、你们不能揍我!我是永乐伯的弟弟,识趣就快放了我!”
季崇文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彻底把众人激怒,大伙你一拳我一脚,季崇文嗷嗷直叫,哭出猪声,瞬间被揍成了猪头。
陈掌柜吓了一跳,“众位别打了,别打了,赔偿的事情好说好商量,这位可真是永乐伯爷的弟弟~。”
永乐伯是什么?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皇孙贵族、公侯伯爷,可大伙压根就没听说过永乐伯这号人物,下手自然也就不会轻了,虽被叫住,但依旧有人偷偷伸脚,踩了季崇文一下。
见人群安静下来,陈掌柜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腆着脸笑道,“诸位说要赔偿的事,我陈某人现在就立马去通知东家,尽量给大伙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看……”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被揍得眼神呆滞的季崇文道,“要不,先把我们东家老爷,给抬进院子里来。”
“想得美!”众人把季崇文团团围住,先把你东家叫过来,给我们合理的解释,把这件事解决了,还能把人抬走。
陈掌柜哪还敢讨价还价,立马遣人去季府,找三夫人求救。
“什么?!你说三爷被人揍了!”李氏在小厨房里调制着琼脂水,一听金花传来的消息,吓得哐当一声,一盆琼脂水洒在了地上。
“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去前院找几家丁把三爷抢回来!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养你们有什么鬼用,连个爷都护不住!”
金花赶忙拦住道,“夫人,不是几个平头百姓把三爷揍了,而是一群!”
“一群?!”
金花点头,把从传信人那得来的消息复述给李氏听,李氏听完后,瞬间不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好金花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李氏,“夫人,您这回可别倒下了,爷还等着您去救呢~!”
李氏抹了把泪,推开金花,冲出院子,朝松鹤堂跑去。
“怎么办!怎么办?!”一路狂奔到松鹤堂,薛氏也在,与老夫人坐在花厅里谈笑。
老夫人见李氏突然冲进来,一脸慌慌张张、不停自语的模样,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薛氏也有些惊讶,平日李氏虽恃宠而骄,可也没得这般不经通报就忽然硬闯的。
着实有些没规矩了。
不过她脸上不显,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微笑。
薛氏和李氏的鲜明对比,让老夫人心下更气李氏的不争气,挥退了匆忙跟进来的丫鬟,对李氏斥责道,“没点规矩,没看到我正在跟你二嫂谈事情吗,冒冒失失冲进来,若今日有客人在,岂不是丢了我们伯府的脸吗?!”
李氏心下早就慌乱了,哪还顾得什么礼仪,也不管老夫人现在是不是生她的气,直接就冲过去,跪在地下,抓住老妇人的腿哭嚎道,“娘,姨母,快救救三爷!三爷要被人打死了!”
老夫人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忙道,“你说什么浑话,快给我说清楚,我儿怎么啦?!”
薛氏也有些被吓着了,赶忙过去扶起李氏道,“三弟妹,快起来说话,三弟出了什么事儿?”
李氏这会哪还敢隐瞒,一股脑就把自己私下制售寒天冻的事和盘托出。
薛氏眉头微皱,老夫人则气得伸手直戳李氏脑袋,骂她混账。
待听到自个的小儿子,被那群暴动的百姓绑了起来,揍倒在地,她的心肝都快碎了。
遇到这样的事,纵使老夫人经历过诸多风雨,也不免有些慌乱。
不是说她处理不了,而是因为事情涉及到她的宝贝儿子,所谓关心则乱,平日里再有帷幄,此时也只想着快点救出她的儿子。
倒是薛氏比较冷静。
从这件事里读出了关键的点,他赶忙打断李氏道,“你说那寒天冻让人拉肚子了?”
李氏边抹泪边回道,“是有人拉肚子了,可又关我做的东西何事!哪个做买卖的不在糕点里加矿石颜料粉的,那些颜料都是上好的丹青,调的稀得不能再稀了,又不是染布用的染料,吃不死人的,偏那群贱民吃了个个上门来闹事!”
说着,掉转头朝老夫人哭诉道,“娘,您要为我做主,定是那群刁民以为我那铺子是没背景的,可以随意欺辱,如今还抓了三爷不放,娘,要不跟老太爷说一声,带些家丁去救三爷,然后再跟二哥说一声,二哥好歹也是个京官,找巡城的官兵来镇压那群百姓该是容易的。”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薛氏打断道,“哼!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如今自个下了水,还想把我们二房也拖下水吗?”
薛氏难得如此硬朗,倒是把老夫人和李氏都给吓了一跳,李氏满脸委屈和不满道,“二嫂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把你们拖下水?二房三房同为伯府一家人,难道你们二房就要坐看我们三爷被那群刁民打伤打残吗!”
这话说的,老夫人听了不由皱眉。
薛氏意识到不对,赶忙换了语气道,“三弟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爷和二爷是亲兄弟,嫡亲嫡亲的兄弟,三爷出了事,二爷怎么可能会不帮忙呢?
只是如今二爷才刚升官不久,若真请了巡城官兵去镇压百姓,还不被言官给参死啊,多少人眼红咱们家升官袭爵的,若真因此被参,二爷的官路就到此为止了,这对你们三房有什么好处?
三弟妹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如今伯府好不容易复兴起来,万不可因这事而丢了官爵。”
老夫人听了,不由点头道,“老二家说的对,此事万不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