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听到白澜儿的推测,心中一凛,顿时觉得脊背发凉。既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那么一个侯府的庶出小姐还能放过吗?
白澜儿看了看刘夫人的面色,笑了笑说道:“刘夫人,有的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现在定国公府,镇国公府,上阳侯府,还有已经没落的昌明伯府,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在悬崖边了,一个不慎就会导致粉身碎骨。所以,我在这里提醒下刘夫人,莫要意气用事,万不可草率行动。因为恐怕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中。”
刘夫人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之后才露出些笑容,说道:“让刘妈妈陪着你们去看看雨梅。镇国公府这两天事情多,我就失陪了!”
白澜儿起身客气的说道:“刘夫人自便!夫人放心,我定会完成自己的诺言!”
刘夫人看着一脸真诚的白澜儿,心里暗暗赞赏想到:“这样美貌且聪慧的女子,如果能够入得我镇国公府那该多好啊!”
刘夫人看着萧睿霖亦步亦趋的跟着白澜儿,心里就觉得可惜。等自己的儿子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俩见见。
白澜儿让萧睿霖和杜惜彤留在大厅等候。自己跟着刘妈妈去了刘雨梅的院子。这个时候的刘雨梅断了每日吃的药,反倒精神好了些。看着那日出现的姑娘跟随刘妈妈来到自己的院子,一脸的讶异,不由得问向刘妈妈:“刘妈妈,这位姑娘?”
“二小姐,这是夫人新请的大夫,给你看病的!”刘妈妈说道。
“大夫吗?如此年轻而且还是一个姑娘?”刘雨梅仍旧诧异着。
白澜儿微笑着说:“刘小姐,我的确是年轻不错,但是这样我更能体会到你的病痛,更容易对症下药,进而药到病除!”
看着刘雨梅一脸的茫然,白澜儿接着说:“刘小姐,来的路上,我发现有很一个花圃,那里面的花争奇斗艳煞是美艳,如此养花的手艺,看来花匠很是厉害吧?”白澜儿扶着刘雨梅慢慢的平躺在常春藤的躺椅上,柔声细语的问道。
刘雨梅听着就身心通泰,不由得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忆着:“这是我出生那年,父亲和哥哥一起为我种植的。每年我生辰的时候就为我种植一种新的花卉进来,慢慢的也就形成了一个花圃。”
“那你肯定也参与过种植。仔细想想可有特别的记忆?”白澜儿似咒语一样缓缓的说着。
很快刘雨梅进入到了一个开心的回忆里。白澜儿才起身对刘妈妈小声说道:“我利用她最开心的记忆来替代那件事,再佐已药物,应该很快就会忘记。那个时候自然就可以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
刘妈妈看着刘雨梅闭眼但却安宁的神色,放心不少,立即对白澜儿恭维道:“多谢白姑娘了!你真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大恩人。”白澜儿轻摇头:“恩人谈不上,只是碰巧遇到而已,我开个方子吩咐下人熬药的时候注意火候,这样吃一个月大概就差不多了。”
刘妈妈随即伺候着白澜儿书写方子,待一切完成后,白澜儿起身告辞。
刘妈妈恭敬的带着白澜儿再次回来大厅里,萧睿霖看到白澜儿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澜儿怎么这么久,可是有些累了?”
白澜儿摇摇头,示意离开,一直没有出声的杜惜彤赶紧上前殷勤的扶着白澜儿,一脸担忧。看着身后送客的刘妈妈惊讶莫名,这三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马车上,杜惜彤一直亲密的照顾着白澜儿,萧睿霖有心想问问白澜儿,都碍于杜惜彤在不便开口,但是看到杜惜彤如此照顾白澜儿,心里欣慰的很。
白澜儿虽然因为刚才的催眠治疗有些耗损体力,但也不至于虚弱的要人照顾。可是看着杜惜彤周到的伺候着,心里就跟明镜似得,倒要看看这杜惜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过一条街,来到一条僻静的巷子,突然一个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男子,车夫躲闪不及就撞了上去,只听得“嘭”一声,然后传来一迭声的“哎呦呦”的声音,车夫赶紧勒紧那马下车查看,车里的杜惜彤没有防备,身子不由得往前冲去,幸亏白澜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袖子才使她坐稳,杜惜彤感激的说道:“多谢白姑娘。”白澜儿笑笑,说道:“不必谢我,而且我该说抱歉才是,你看我不小心把你的衣袖撕破了。这可如何是好?”萧睿霖一看,果然把杜惜彤的袖子撕破一大片,露出白嫩的玉臂,看着十分不雅。杜惜彤忍住脸色的红晕,无所谓的说:“没关系的,白姑娘,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萧睿霖看着仍旧一脸和气的两个人,说道:“彤儿,没关系,这衣服的袖子破了,再买一件就是。”杜惜彤为难的看着他说道:“表哥,我没有怪白姑娘,只是这衣服是姨母为贺我及笄的生辰,特意一针一线缝制的,很是珍贵,我一直舍不得穿上身,今日第一次穿,就不想。。。”杜惜彤眼圈一红就要落泪,萧睿霖听到是自己的母亲亲手缝制,也心疼起来,不由得看向白澜儿。
白澜儿看着杜惜彤的惺惺作态,心里嫌弃,可是面上一片可惜:“啊?那真是我的罪过了,可惜了夫人的一片心意啊。不知道杜姑娘可有补救的法子,我一定弥补。”
“嗯,白姑娘不必过分自责,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补衣服的铺子,那里的掌柜冯大娘手艺精湛,补出的衣服就像新的一样,不如我们去问问看看能否补救,不然我如何对得起姨母的一番心意?!”
白澜儿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太好了!就去那里看看能否补救!”
萧睿霖也附和的点头同意,同时车夫过来说道:“王爷,那个被撞的人,说腿疼的很,走不了路,非要我们把他送入医馆才好。”
萧睿霖一听,就说道:“既然这样,你就送他去医馆,汤药费尽管放心,我们定国公府一定会负责到底。”
车夫赶紧称:“是!王爷!”
车里三人只好下车,看着车夫把那个被撞之人抬上马车,白澜儿看着那个粗壮的汉子,额头有汗,嘴里不停的叫嚷,就连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着,一切都说明此刻这人伤势不轻。白澜儿拿眼一瞟,小腿处并无明显肿胀、畸形,如果没有骨折,那这戏可算演的十分卖力。
杜惜彤对着萧睿霖和白澜儿说道:“表哥,白姑娘,我们走几步就好了,这里离得不远。”萧睿霖点点头,看向白澜儿。却不想白澜儿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待要问话,却不想白澜儿仍旧亲热的跟着杜惜彤一起走去。萧睿霖纳罕的很,但是别无他想,跟在二人身后。
果然走不远就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铺子门前,杜惜彤高兴的说:“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白澜儿打量了下四周,都是大门紧闭,没有开业的铺子,而且这条街也甚是萧条。买卖人谁会把铺子开在这种地方呢?白澜儿心里暗笑。
杜惜彤带着白澜儿进入到里面,杜惜彤不禁出声道:“冯大娘可在?”
里面立即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来了来了。”
一个穿着大红衣服,满头珠翠却也年纪不轻的女子走了出来。白澜儿打眼一看,如此风尘的女子开一个缝补衣服的店铺,真是当我白澜儿没眼看吗?
“冯大娘,可能缝补我这衣袖?”杜惜彤客气的问道。
“当然能。任何衣服破损都能缝补的像新的一样。”冯大娘对着杜惜彤说话,眼睛却瞟向萧睿霖。萧睿霖眉头一皱就要怒喝。白澜儿阻止道:“冯大娘,这补条袖子要多久呢?”
冯大娘才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白澜儿道:“一日即可。”
杜惜彤看着脸色不好的萧睿霖,未免生事赶紧柔声对萧睿霖说道:“表哥,那麻烦你回去帮我取一条衣裙,我好换下这身衣服,可好?”
萧睿霖看看白澜儿有些犹豫,杜惜彤赶紧再劝道:“表哥,我不想让姨母的一番心血白费。补好了就不会让姨母看到伤心了。”萧睿霖最终被说动,嘱咐白澜儿:“那我去去就回,你们不要走动,待在这里等我,澜儿,帮我照顾好彤儿。”白澜儿真想一巴掌拍到萧睿霖的脑袋上,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这么明显的意图不轨的陷害都没看出来吗?白澜儿心里的无奈真是达到了顶峰。可是面上还得装作正常的样子说道:“好的。”
杜惜彤一颗心终于放下,不由得和冯大娘对视了一眼。
白澜儿正好转身看到她俩的眼神交汇,心下了然。
萧睿霖很放心把杜惜彤交给白澜儿照顾,他知道白澜儿聪颖机警,照顾个杜惜彤是绰绰有余,因此才放心的离开。
看到他离开,冯大娘就招呼杜惜彤和白澜儿喝茶,白澜儿端起茶杯,低头略闻闻,就明白这里下了很重的迷药。白澜儿心里有底,面上就从容不迫的喝了口茶水,不下咽,只是含在嘴里,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下嘴唇,就把茶水都吐在上面,然后若无其事的等待着。
杜惜彤好半天不见白澜儿晕倒,心里纳闷的很,看看白澜儿面色如常,就看向冯大娘,冯大娘也奇怪的很。心里还想,难道是那药效不够吗?
又过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起了,冯大娘干脆对着杜惜彤说道:“这位姑娘随我去后面选些补服的样子如何?”杜惜彤如蒙大赦一样赶紧起身就随她走去,不想被白澜儿拦住说道:“杜姑娘,刚才你表哥交代了,就在这里等候,不可乱跑!”
杜惜彤忍住心里的焦躁,咬牙说道:“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的。”
白澜儿看着她的表情,笑容却无限的放大说:“怎么了?杜姑娘?这么着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是别有用心还是意图不轨?”
“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杜惜彤睁大双眼说道。
“不明白?那我告诉你,我天生对气味敏感,这里除了你我她三人之外,起码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你说这小小的缝补铺子,怎么会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藏在后院呢?那不是同伙是什么?况且这女的所用的熏香可是进贡之物,你说什么样的女人会拥有此类贵重物品呢?皇宫里的娘娘?还是为博红颜一笑的妓子呢?我更倾向于后者。”
杜惜彤睁大双眼不知所措的看着白澜儿,白澜儿却转身向后高声说道:“二位不必躲藏了,出来吧。”
片刻,一个身段面条,面容精致的女子和一个身材高大,冷峻帅气的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白澜儿仔细一看,这不是那日在墨华楼遇到的男人吗,这样俊美但却眼神恐怖的男人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啊。那么,身边这个女子自然就是那日跟在他身后的看似像娼妓的女人了。杜惜彤和他们果然是狼狈为奸啊!
那男人眼睛看了看白澜儿,温柔的说道:“这白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么轻易的就识破我们躲藏在后面意图不轨了。在下佩服。”
白澜儿听着他的话语,心里莫名的觉着舒服,好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细细的讲述着凭生的快事,让人听得欲罢不能。
“我初到京城,怎会有虚名传出,恐怕是杜姑娘对你说的我吧?”白澜儿说完就看向杜惜彤,杜惜彤一脸的柔和看向那男子,并不搭理白澜儿的话语。
白澜儿明白,这是碰到催眠高手了。有些人能够通过声音的语速、声调,达到催眠的效果,此人看来精通此道,无声无息中就可以把控人的情绪。
白澜儿闻着那女子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那味道闻久了就有些脸红心跳,再配上那男子的声音,一个意乱情迷的场景就实现了。
杜惜彤和那冯大娘已经开始有些着道,脸色潮红,嘴角流出粘液,看着那男子的眼神如饥似渴。
白澜儿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突然冒出精于此道的四师兄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任何的催眠都可以用舌尖抵上牙膛,不停的问“为什么”,把意念集中在舌尖就可以破除。白澜儿赶紧实验起来,果然很快心里除去了慌乱,恢复了眼神的清明。
那男子看到白澜儿居然没有中,心里大惊,他用此手段俘获多少京中贵妇和世家小姐,从未失手,怎么这次碰到她却马失前蹄?!难道她也精于此道吗?看她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的本事?
白澜儿趁他惊讶之时,快步拿起杜惜彤的茶杯,一下子就把茶水泼在杜惜彤的脸上,有些凉意的茶水刺激着杜惜彤的五官,她愣怔住了,从水雾中看到白澜儿紧皱眉头的样子,才一点点的恢复神智。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像感觉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欲行那不轨之事。杜惜彤心里有些害怕,不由得胆怯的望向那二人。
那男子看此计无效,恼怒中心里一阵闷痛,额头顿时布满汗珠。不好!此时要犯病吗?那男子疼的身子一下子蜷曲着,身边的女子赶紧着急的扶着他,看了看她们,一跺脚就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看到正要进来的萧睿霖,他看了看那二人的做派,心里的厌恶涌上心头,侧身避过,待进到屋里,就看到白澜儿脸色苍白的扶着杜惜彤,而杜惜彤一脸的狼狈。正要开口问话,那冯大娘看见萧睿霖,“奥”的一声就扑了过来,萧睿霖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脚踢到她胸口,只听得“咚”的一声那冯大娘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到墙角,半天都不见动弹。
萧睿霖刚才就恼怒她用轻佻的眼神看自己,这一脚可是使足了力气,恐怕她肋骨要断好几根了。
白澜儿对萧睿霖说:“你把她踢死了,杜姑娘的衣服可怎么办啊?”
萧睿霖有些后悔,但是看到杜惜彤面上的茶渍疑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被她陷害了不曾?”萧睿霖指着那软瘫在地的冯大娘怒道。
白澜儿看了看他,说道:“我要是说被你的好表妹陷害了,你可信我?”
萧睿霖更加疑惑,不禁说道:“怎么可能,彤儿为何要陷害你?”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白澜儿顿时觉得懊恼不已。看看你为他出生入死献计献策,却还要被他身边的女人陷害,还不被他所信,真是好心没好报!
白澜儿气恼说:“你不是给她带衣服了吗?那就换上回府,我饿了!”
说完,白澜儿自己出去,看到外面的马车,就问那个车夫:“刚才那个人可是送去医馆了?”车夫赶紧躬身回答道:“回白姑娘,小的送去医馆了,大夫说并无大碍,也无腿断,就开了些止血的药给他。小的按照王爷的吩咐交了药费,他并无多说任何话,拿上药就走了。”
“我知道了!”真是一个称职的地痞流氓,居然没有趁机占便宜,真是有意思
白澜儿上车等待着。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杜惜彤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暂时不能奈我何,可是就这样算了也不是自己的风格。该想想如何回敬给她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