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许多的人，不，他们不是人！”
卓小晚像回忆一场噩梦一样，继续讲述道：“在入口处的那盏昏黄的灯光下，这些没有灵魂的家伙，目光呆滞，安静地排着长长的队伍。”
“他们排着队？”丁丁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对，他们排着队，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着，每个人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那感觉就像我们望着的是一队僵尸。”卓小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了出来，接着说道：“然后，麻木地等着那道闪电的降临。”
“闪电的降临？”梅芳菲越听越糊涂，疑惑道：“卓小晚，您在说胡话吗？”
“胡话，呵呵，我真的希望我说的是胡话。”
卓小晚回应了一句，说道：“每一道闪电击中一人的脑袋，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这就是我和阿薇当时看到的景象，一开始我们只感到头皮发麻，并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我们两个也学着这些人的样子，被那道闪电击中，我们才彻底明白了过来。”
陈天石立刻紧张道：“什么，小晚，你的脑袋也被闪电击中过，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必要的程序，就像你把钥匙插入锁孔，打开房门一样，根本不会对大脑造成任何伤害的。”
卓小晚挥了挥手，示意陈天石不必担心。
陈天石歪着脑袋，前后左右，在卓小晚的头部看了又看，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伤疤或者烧焦的痕迹，终于稍稍放下心，不再说话了。
秦白说道：“你们就这么混进那个重叠空间了？”
“是啊，就这么混进去了。”卓小晚点了点头。
丁丁问道：“你们当时出于什么考虑，决定混在那支队伍里的？”
“什么原因，呵呵，当然是不想放弃任何机会了。”
卓小晚睁开眼睛望了丁丁一眼，随后又闭上了，幽幽地说道：“我不害怕死亡，但是我很害怕在我死之前，救不回我那位亲人。”
“为了救你的亲人。”丁丁小声嘀咕一句，说道：“好，我明白了。”
梅芳菲说道：“接下来呢，你们看到药水工厂了？还有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遇到的危险？”
“梅芳菲你急什么急，没看到我们家小晚很虚弱吗？！”
陈天石狠狠地瞪了梅芳菲一眼。
梅芳菲说道：“是她说想尽快把事情说完的，我这么问，也是为了帮她，你不懂吗？！”
“我不管这些，总之，你不能催她！”
“好了，别激动，让我继续说。”卓小晚微微抬了抬手，说道：“进入平行空间后，我们很快就看到了无数的车间，每个车间里都有一套我和阿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设备。”
梅芳菲忍不住插嘴道：“是生产联网药水的设备吗？”
“当然是了，这还用问。”陈天石小声回了一句，鄙视道：“都说了药水工厂，能是别的设备吗？！”
“我又没问你，你多什么嘴！”梅芳菲说完翻了翻白眼。
“好了，你们两个听我说吧。”
卓小晚摇摇头，挣扎着抬起了身子，接着说道“我们两个人混在那些人中间，对这种设备进行了初步的观察，我们发现这种设备似乎是分成了两个部分。”
“设备分成两个部分，你确定？”
丁丁仰起脸，盯着卓小晚。
卓小晚回望着他，说道：“应该是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大概是用从某个未知的地方抽取用来加工的原材料的。”
“某个未知的地方，这个地方，你们判断不清吗？”丁丁又问了一句。
卓小晚嘴角浮起一丝充满歉意的笑，说道：“如果对设备进行更进一步的观察，应该能弄清楚，只可惜我们太紧张了，没办法做细致的观察。”
说完，卓小晚补充说道：“这也是我想拜托你们对药水工厂做全面调查的原因之一，因为我总觉得那个未知的应该在Ｘ空间里，如果原材料能够出入，是不是我们人类也可以？”
“嗯，你的猜测很有道理。”秦白点点头，问道：“第二部分呢，是用来加工原材料的吗？”
“没错，确实用来加工药水的，不过，除了加工药水之外，设备的这一部分似乎还有另外的功能。”
“什么功能？”秦白等人同时问了一句。
卓小晚说道：“空间转移，不过这很可能只是我们的猜测。”
丁丁追问道：“你们的猜测，你是指？”
卓小晚再次挤出一丝羞愧的笑，说道：“因为在设备的尽头没有出现一盒联网药水，所以，我们两个一直认为这台设备有空间转移的功能，在输出药水的同时，已经把药水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等等！”梅芳菲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你们没有看到设备生产出的产品，那你们怎么判断这些设备是生产联网药水的？”
“对啊，小晚，你们不会是看错了吧？”
陈天石一直默默地把卓小晚抱在怀里，此时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会的，联网药水的气味我和阿薇很熟悉，一走进车间，我们就闻出来了，而且在设备运转过程中，我们也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红色液体，那些红色液体不是联网药水，又能是什么呢？”
说完，卓小晚忽然激动了起来，望着秦白等人说道：“请你们帮我，对这些设备做个全面的调查，我相信设备抽取原料的地方就是Ｘ空间，而设备把生产出药水转移到的地方，很有可能是许多个我们不知道出入口。”
“出入口？”陈天石挠了挠头，马上自言自语道：“奥，你说的是Ｘ空间的出入口吧。”
不等秦白表态，丁丁抢先说道：“我们可以帮你调查那些设备，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还没有说清楚，那就是你和阿薇是怎么离开那个重合空间的？”
“这个啊，哎！”听到这个话题，卓小晚叹息了一声，身子瞬间没了力气，又像一团棉花一样，躺回了陈天石的怀里。
梅芳菲望了卓小晚一眼，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小晚，你们就是因为想要离开，才遇到危险的吗？”
“是啊。”卓小晚出神地望着绿光边缘处，那些像野兽牙齿一样，突兀地伸出来的石块，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地闯进了一个与这个废弃工厂重叠在一起的另一个空间。”
“这种事情，谁能一眼看出来啊。”秦白淡淡地说了一句。
卓小晚苦涩笑笑，说道：“我们还以为自己只是混进了一处隐秘的工厂，所以，当我们想离开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到按照原来返回，谁知道，根本没有原路可以返回。”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陈天石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卓小晚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逃到自认为的出口就遇到了危险，然后，我们两个借着隐身设备，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可能的出口，最后，就逃到了这里，没想到竟然离开了那个诡异的重叠空间。”
“你们既然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不赶紧离开？”
梅芳菲有些不理解，疑惑地眨巴着眼睛。
卓小晚的眼神有些复杂，说道：“我们当然想尽快离开，可是，只要走出这个角落就会遇到那个穿披风的蒙面女子。”
梅芳菲问道：“是她阻止你们离开吗？”
卓小晚眼睛忽然眯了眯，说道：“她不止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还想要我们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