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垚问小蓝,咱们店的四个房间,聆雪、朝花、伫风、揽月。可不就是凑起风花雪月呢?
小蓝张口:“风花雪月算什么?四个房间不就凑成了一个成语吗?”
“呵呵,小蓝你怎么...”这么木头呢?
木头的人就是锯掉是桩子,打薄是屑、粉碎了都是木渣渣。
李宁裹着一条浴巾,光脚踩湿了木地板。吹风机的热风缠绕着她的发。
湿辘辘带有淡淡的紫色花香味的头发就干了。
门外的小蓝听到里面没声了,左手握拳‘笃笃笃‘敲了三下。
“进。”
李姐站在梳妆台边,冷眼斜挑,“去给我要份粥,白的。”
小蓝呆呆的,连好也没说,只重复了一声,‘白的‘就径直退了出去。带上门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李姐的纹身。
那位置那图案委实过于妖冶了些。
罗尔坐在前台,小蓝走近,“李姐问我要一份白粥。”
小蓝拿着白粥推门进去的时候,闻到了烟味,但李姐并没有拿烟在抽。
小蓝抽了几抽抽纸擦了擦手,来到垃圾桶边。
垃圾桶里只有一副乳胶手套和几个酒精棉球,一个瓶盖。
烟头烟蒂烟灰都没有,连烟味都散开快尽了。
白粥她只吃了三口,就没吃了。
那白粥冷透了,上层结住了一团糊。黏糊稀烂。
“我看这徐记粥铺是嫌钱赚多了不想干了,下回你去马路对面钱大爷家点去。”
李宁状似无意地把干透的头发尾携一缕放进嘴里,门牙很快切碎了那些细细的发丝,她用中指一抹把那碎发抹在指甲上。“姓钱的人总不能都是嫌钱多的吧。”她一顿,“你给我挂了帐吗?”
小蓝瞄了一眼就避开了她的眼睛,“没,我花钱买的粥。”
“谁让你花钱了,就这样的粥你居然还花钱买?”
我擦,小蓝额头慢慢渗出了水珠又细又密。
“你花钱了那买粥的钱你就自己掏吧。让你长点记性,看你以后买粥还花不花钱了。”
得,看这话是说小蓝以后长点记性买粥不用花钱,实际是给这位买不用花钱,这位是牛逼哄哄的缩话帝,你自己领略好,不然你最后跑了腿没消费不说,连带跑腿给别人买的东西都得自己买单。
小蓝斜瞄了一眼李宁,据可靠消息称,这姐不是道上的。
可怎么这么豪横呢?
小蓝觉得她不应该喊钱大爷叫大爷,他俩虽然有年龄差,可是都是一个辈份的。
看来不是这‘可靠消息’不可靠就是这‘据称’没根据。
“项目做不做啦?”
“啊?”小蓝容易犯愣。
“你给我出去找个不聋的。”
“我就不聋,我听力好着呢。”
李宁用一种看智障的眼光看向小蓝,不聋就不聋,干嘛用一种‘我胃口棒棒的’骄傲语气讲出来。
“那你去找个即不聋又不愣头愣脑的人过来。”
“别介...”看小蓝又要开口,李宁迅速而果断地打断了她。
“我问你个问题你再讲话。”
小蓝果然不说话了。
李宁偏过头这次用她自己的食指缠绕自己的头发,“你听力好是吧?细微声能听得见吗?”
“这个细微是指多细微啊?我不知道...”
“那隔壁现在有人床戏你能不能听见?”李宁不耐烦地打断她。
小蓝愣住了。
她反应很快地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
好吧,小蓝拍了拍脑袋,又是沟通无效的一天。
她下楼去前台找罗尔,“李姐想找个耳朵好反应快的人给她做。”
员工房的门被打开,Lucy把塞了满嘴的火腿肠吞下去,“怎么?你不行。”
“嗯,我不行。”小蓝声音闷闷的,很不想承认自己不行的,但是想想李宁,她感觉她不行就不行吧。
罗尔喊Lucy。
Lucy又咬了一截火腿肠。
她一喊,Lucy就知道她要说啥。
Lucy因为晃头,带这口腔里的火腿肠都在晃,“小蓝不行,我和她一样的货色,我也不行的。”
“我看你俩都能耐了,记住了,你们只有被顾客挑的份,没有你们挑顾客的。不要否定自己,真被刷下来再说。”罗尔很少有言辞犀利的时候,以至于此刻就显得格外狰狞。
甚至于小蓝看见李宁和罗尔的面目重叠在了一起。
Lucy把火腿肠嚼碎了吞个半响又给吐垃圾桶里了,然后头也不回上楼了。
她肯定是去李宁的房间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
......
居然说不要怒冲冲的憨货?
关上李宁房间的门,Lucy有点无语。
“看吧,我就说我不行吧。”Lucy一下楼就跟罗尔讲。
“你们俩谁去接一下垚垚的客人,让垚垚去给李宁做,你们俩被李姐撵出来的事不要和她提。”
小蓝和Lucy都不约而同地小鸡啄米一下。
能遮掩的事说是不可能说的,毕竟谁想丢脸呢?客人面前已经这样了,同事面前就不必了吧。
最后李宁走出这个门的时候,脸上是牵扯着一丝笑意的。
虽然这笑有些僵硬,但是对李宁自己伊莎多拉店里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李宁居然笑了,她只要不是冷着一张脸臭着一张脸就拜谢天地了。
也不知道垚垚是怎么服务李宁姐这么好的,也不能问啊,问着问着没准垚垚就猜出来她们俩是被李姐撵出来的。
毕竟,李姐虽然不对付,但以前也没有从房间里撵过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