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乞鲁?帖儿该?”
阿合马喊道,他见秃乞鲁与帖儿该两人伸着手向前乱晃,像是瞎了一样,便感到十分奇怪。
额答也走到秃乞鲁和帖儿该的面前,使劲挥动着手。
“额答勇士,你不用在他们面前晃了,”尼科洛·波罗说道,“他们失明了。”
额答闻言后生气地说:“拉丁人,你不要在这里胡说。”
“额答,拉丁人说得没错!”秃乞鲁说道,“我们俩的确失明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明呢?”阿合马问道。
帖儿该问道:“阿合马大人,您刚才掏出来的那个东西……那个被您拿在手上的东西……它是苍狼篴吧?”
阿合马说道:“对,就是苍狼篴……可是,这和你们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呢?这……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秃乞鲁说道:“的确有关系……我和帖儿该,我们已经见过了白鹿琼,不能再看见苍狼篴了,否则就会失明。”
阿合马、额答、尼科洛·波罗、菲戈尔·波罗闻言后大为不解,看到白鹿琼之后再看到苍狼篴就会失明?这个说法简直太古怪了,无论是对苍狼白鹿篴了解一些的阿合马、尼科洛·波罗、菲戈尔·波罗,还是对苍狼白鹿篴不怎么了解的额答来说,都是极为古怪的说法。
阿合马撇了撇嘴说道:“这是谁说的?迭木答儿?”
帖儿该点头说道:“对,这是迭木答儿告诉我们的。”
“尼科洛,你听过这个说法吗?”阿合马问道,“你听说过如果先看见了白鹿琼,再看见苍狼篴,人就会变成瞎子吗?”
尼科洛·波罗摇摇头说道:“阿合马大人,我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或许……或许的确有这种事情,而我不知道?”
阿合马说道:“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存在,尼科洛,你忘了吗?这把苍狼篴是你给我的,在这之前,我还亲眼见过白鹿琼,如果按照迭木答儿的说法,在你把这个苍狼篴交给我的时候……不,在你把这个苍狼篴让我看见的时候,我就应该变成瞎子啊,可是,你看,我现在是瞎子吗?”
“秃乞鲁,迭木答儿还说了弑篴者。”帖儿该说道,“他说咱们是弑篴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秃乞鲁说道:“对,迭木答儿说我和帖儿该是弑篴者,只有弑篴者会出现这种情况,别人不会,阿合马大人您自然不会是弑篴者。”
阿合马闻言后皱了皱眉:“弑篴者又是什么呢?尼科洛、菲戈尔、额答,你们谁知道弑篴者是什么?”
尼科洛、菲戈尔、额答都摇了摇头。
“阿合马大人,弑篴者就是杀死篴之守护者的人。”帖儿该说道,“乌伦木图楞是篴之守护者,我们杀了他,所以我们是弑篴者。”
阿合马闻言后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又问道:“这……也是迭木答儿说的吧?篴之守护者又是什么呢?”
额答插话道:“这么说,我也是弑篴者?”
秃乞鲁点了点头,说道:“对,额答,你也是弑篴者,杀死乌伦木图楞的那几只箭,是咱们三人个人一起放的,所以咱们三个人都是弑篴者,你看到苍狼篴,一切照常,说明你还没见过白鹿琼,千万小心,避免见到白鹿琼啊。”
额答问道:“乌伦木图楞是咱们三个杀死的……这个说法似乎不准确,乌伦木图楞明明是被迭木答儿杀死的……至少,至少是因他而死,咱们三个怎么会是杀死乌伦木图楞的人呢?这个说法不成立啊。”
帖儿该说道:“我们也是这样和迭木答儿说的,迭木答儿说他根本就没有对乌伦木图楞动过杀心,他说他没见过真金,当时他甚至都不能确定乌伦木图楞是不是真金,他也从没有动杀真金、杀拉丁人马可·波罗的心思,所以遇上咱们的时候,他只是想抓去问问,或是饿两天,或是揍两顿,但没有起过杀心,倒是咱们三个人放箭射死了乌伦木图楞。”
“可是,是乌伦木图楞自己给咱们的信号,让咱们帮助他了解性命的。”额答说道,“咱们在那种情况帮助乌伦木图楞了解性命,怎么能叫弑杀呢?”
帖儿该说道:“额答,你不用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乌伦木图楞的确不是因为咱们而死的,咱们也的确是看见乌伦木图楞发出信号才帮助他了解生命的,不过,最终让乌伦木图楞毙命的,确确实实是咱们三个人,所以,咱们三个人是确确实实的弑杀者。”
阿合马打断道:“先说说篴之守护者的事情,你们刚才说乌伦木图楞是篴之守护者,篴之守护者到底是什么?这也是从迭木答儿那里听来的吗?”
秃乞鲁说道:“关于这一点,是我们之前就知道的,并非从迭木答儿那里听来的,相反,乌伦木图楞的篴之守护者的身份是我们告诉迭木答儿的,迭木答儿知道之后才反过来告诉我们这些事情的,另外,迭木答儿还……他当时还有意保护我和帖儿该呢!”
额答说道:“有意保护?什么样的有意保护?”
帖儿该说道:“迭木答儿从我们这里知道乌伦木图楞是篴之守护者之后,再三向我们确定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当我们向他保证此事的真实性之后,他立即想要去遮挡白鹿琼,以免让我们看到。”
阿合马说道:“然后呢?当时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秃乞鲁说道:“迭木答儿突然转身找什么东西,然后真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问他是不是在找找个,当时我们已经看到了被真金掏出来托在手里的东西,那个东西就是白鹿琼,迭木答儿在那一刹那很是紧张,以为我和帖儿该可能会因为看到了白鹿琼而变瞎,因为他无法确定我们此前有没有见过苍狼篴。看到我们没有异常后,便特意给我们强调了这个事情,让我们谨记不能再看见苍狼篴,因为我们看见苍狼篴的日子,就是我们变成瞎子的日子。”
阿合马闻言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迭木答儿竟然还能关心你们的眼睛是否会瞎。这真是和我以前所认识的迭木答儿不一样了……还是先弄明白篴之守护者是什么吧。”
秃乞鲁说:“阿合马大人,关于乌伦木图楞是篴之守护者的事情,我并不是有意瞒您,而是与乌伦木图楞约定不与其他人说。篴之守护者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如果不是篴之守护者的人知道了某人有着篴之守护者的身份,就必须当做以生死为界限的秘密来保护,否则对篴之守护者本人、泄露者以及雇佣篴之守护者的人来说,都有大难……这也不是迭木答儿告诉我的,而是乌伦木图楞告诉我的,虽然我不太相信他所说的大难,但是我觉得既然会招来劫难,信总比不信好。”
阿合马闻言后笑了笑,说道:“秃乞鲁,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从未怀疑过你们草原五人组任何人对我的忠心,这些天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而这些奇怪的事情又让我损失了乌伦木图楞兄弟两人,我很痛心,但愿这种让我痛心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说起来,你还是没说明白篴之守护者到底是什么?你刚才说这些秘密是以生死为界限来守护的,现在乌伦木图楞已经死了,而且,而且他的篴之守护者的身份你都告诉迭木答儿了,所以,现在关于这个话题,已经不存在秘密了吧?或者说,这个秘密已经没有保守的必要了吧?那么,篴之守护者,到底是什么呢?”
秃乞鲁说道:“阿合马大人,篴之守护者,就是守护苍狼白鹿篴的人。”
“可是,现在苍狼篴和白鹿琼散落两处。”阿合马说道,“苍狼白鹿篴没有合体,守护苍狼白鹿篴的人真的存在吗?”
帖儿该说道:“阿合马大人,这些人真的存在,而且大量存在于草原上,他们……他们能够成为苍狼白鹿篴的守护人,是有惊天的原因的。”
阿合马说道:“哦?惊天的原因?为什么要这样说。”
帖儿该把脸向秃乞鲁说话的方向转了转,说道:“秃乞鲁,你说还是我说?”
秃乞鲁说道:“你说吧,否则你会被憋坏的,哈!”
帖儿该闻言后露出了笑意,侧了侧脑袋,尽量把脸调整到刚才听到阿合马说话声音的方向,煞有介事地说道:“阿合马大人,篴之守护者的身体里,流着鹿角人的血……在先古时期,先古之约尚未确立的时候,有一部分鹿角人便与草原部族或其他部族通婚了,他们的子女自然是既流着鹿角人的血又流着草原部族的人的血,这一类人的后代无论怎样与草原部族通婚,其子孙也必然有着鹿角人的血统,就是这一类人,不为先古之约所束缚,所以他们身上虽然有鹿角人的血统,却不会遭受与纯正鹿角人一样的诅咒,然而,从先古之约被践踏,森林部族与草原部族各自遭受诅咒的那时起,这一类人便多了一个身份——篴之守护者,守护苍狼白鹿篴的完整、不惜一切代价让苍狼白鹿篴再度合体,便成了他们的使命,而这一使命,也变成了其后世子孙的天命。乌伦木图楞就是这种人的后世子孙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