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走向陆遥,嘴中的歌声悲伤又诡异,就像她现在的眼睛。
那种恶毒的表情再衬着她红色的眼睛,陆遥突然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姐姐。
眼泪顺着脸颊渐渐流下,溅起一阵水花。萧倚歌从袖子里拿出双刀,双手颤抖的指着陆遥,快速的向她袭去。
“姐姐?!”陆遥叫她一声,急忙向身后退去,避开她的一击。
萧倚歌的身体本来就十分灵活,在陆遥躲过她的进攻之后,转瞬间又将刀向下袭去,逼得陆遥狼狈的在地上一滚。
萧倚歌的速度很快,可她的攻击每次都能被陆遥避开;而陆遥,则是不敢对她动手,只能选择逃避离开。
那诡异的歌声在这段时间里从未停过,陆遥咬了咬牙,想离开这里去寻找控制萧倚歌的人,可萧倚歌不让。
打不得,伤不得。
她害怕她会被继续控制下去,可现在她又能怎么办呢?
陆遥看见萧倚歌再次袭来,脚底一蹬,趁势打在她的手腕,将她手上的刀打掉。
萧倚歌似乎连痛觉都没有,她缓了一下,另一只手拿着刀直直的向陆遥砍来,毫无半点犹豫。
刀光掠过,划出一条血线。而陆遥一只手握住萧倚歌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打在了萧倚歌的颈后……
萧倚歌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只是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看见了她亲手伤害自己朋友,可她无法控制。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个样子?
陆遥捂住自己的手臂,可那上面的血还是顺着伤口流个不停。
她用灵力封住伤口,将萧倚歌慢慢扶起,让她搭在自己身上,这才稍稍喘了口气。
这个地方实在是诡异至极,从祭典开始……不,应该是从进入那片雾开始,这里就是奇怪诡异的。
陆遥看了看萧倚歌的脸蛋,那里泪迹未干。
明明没出什么事。可是,她心疼了。
那个该死的歌声,在树林里害人不说,居然还在现在控制她的姐姐——
如果让我逮到是谁,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陆遥看着那座小庙,微微眯起了她的双眼。
陆遥找了一个算是安全的地方布下了法阵,她将萧倚歌平放在地上,自己同时也闭上眼睛放出精神力引进萧倚歌的身体。
那个地方几乎没什么抗拒就让她进了去,陆遥看到萧倚歌的灵台,发现那里五颜六色的,却独独少了一魄。
“怎么会这样?明明这些年毫无差错的……”
陆遥将精神力收回,明明那么轻松,她却觉得有点累。
人的灵台有三守三魂和七魄,这是完整的正常人。而萧倚歌……她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死去,就算她现在死而复生,灵魂也不算完全。
陆遥呆泄的呢喃着,“怪不得……连三魂七魄都不齐,怎么可能抵得过那歌声的控制……”
她看着萧倚歌紧闭的眼睛,那害怕的情绪突然又涌了出来,让她全身冰冷。
“不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全部找回来。我不会再让当初的事情再次发生,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了……”
陆遥轻抚着萧倚歌的额头,也不管这座小镇又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她身边静默的待着,静默的待着。
这座小镇上的女子几乎都入了魔,她们拿着火红的花朵奔跑向前,不是到迎春楼,而是到了另一家别苑。
别苑里花朵开的正艳,那姹紫嫣红像是在争夺花王的宝座,一朵比一朵开的更高,更好。
别苑里被捆着一个人,他被捂着嘴头上还戴着一朵红花,像极了将被强迫的新娘。
这人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面临着什么恐怖的东西,面露恐慌。
那些女子一个一个闯进屋内,寻找着她们的礼品。随着时间慢慢到来,男子终于被发现了。
他被女子牵起,按坐在梳妆台前。女子给他画起了一个红妆,再给他戴上她采集的花朵,最后给自己也换上了一身红衣。
这是这里的规矩。
想成花娘,首先得拒绝男色的魅力,再者要身穿红衣,给男子画起红色的妆容,扮成恶人。
“唔——”
男子被他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步一步变成红色的鬼样,不禁想逃。
女子皱了皱眉头,将男子想起来的身子再次按了下去。“别动,妆都花了呢……”
她诡异的笑着,拿起桌上的银针,比在了他的脖子上。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女子的威胁下,男子安稳的坐着,也不敢逃,只能看着自己被化成红色的鬼妆。
鬼妆,不是用来表演的,而是在祭典上真的可能会被杀死。而这,也是他们害怕的原因。
“唔唔唔……唔唔唔……”他想说的话被布给捂住,只发出一声声呜咽。
可是,哪怕他面前的人听得出来,也不见得会放过他。
女子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冷酷又诡异。“求求你,放过我。这可不行——当初可是你说过要娶我的。”
男子被她用红绳栓住,栓得死死的,只能被她牵着走。
门开了,阳光从屋外进到屋里,这是多么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可他,却觉得死亡将近……
一时间,所有房间的门都陆陆续续的打开,那些身穿红衣的准花娘也都露出了自己美丽的容貌来。
她们都是被丈夫或未婚夫抛弃的人,以前被他们践踏的自尊和历史,她们都要在今天——通通的还给他。
红色,是喜庆的颜色,也是血的颜色。
她代表了女子在成婚时的喜悦,也代表了女子在被抛弃和欺辱后的崛起。
而在迎春楼里,那个宣告祭典的花娘正靠躺在横椅上,悠闲的喝着这里的花酿。
她将花酿倒进嘴里,头上的步摇轻晃,也晃花了她的眼睛。
红唇微张,她像是在痛苦的呢喃什么,一会儿又发出一声轻笑。她像是喝醉了酒,什么都分不清;又像是没喝醉酒,什么都分得清。
她看着迎春楼的门口,一字一句说道,“我们这里的花娘,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呢……必须得心狠手辣才行。”